倘若悟了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么此刻已是到了狗急跳墙之际。
阴十七既是这般说了,即字辈弟子也不好再推辞,应了声便再次离开悟了禅院。
即字辈弟子走后,阴十七直接走到悟了禅房前,试着推了房门一下,发现房门里面并未有闩上门闩之后,她直接推门而入。
进了悟了的禅房,阴十七开始仔细地搜索起来。
当看到禅房中矮几旁的一块蒲团上沾有血迹之际,阴十七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又以指腹沾了沾蒲团上的血迹,发现血迹早干了的时候,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笼罩得越发浓了。
再在悟了禅房内仔细搜寻了一会,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时候,阴十七盯着在沾有血迹的蒲团所对应的几上位置放着的杯子,杯子里的水是满的,显然是倒了水却还未喝。
而蒲团上的血迹十有八九是悟了的血,那么这杯子里的水应该就是悟了要原本要喝的,可在还未喝上半口之前便受到了袭击。
阴十七在矮几旁蹲下,几上圆盘里除了一个水壶之外,还倒扣着三个杯子,她一个一个翻了过来仔细看杯里的情况——干净、明亮,丝毫未有喝过水残有水渍的痕迹。
也就是说自清洗干净后,这四个杯子除了被拿出圆盘倒了满了水之外,余下三个杯子皆未有人饮用过。
假设血迹便是悟了的,杯里的水也是悟了倒满的,且只倒了一杯,这杯唯一倒满水的杯子也未被悟了喝过半口,那么悟了是不想招待来人,还是未得及招呼来人坐下喝杯水便受到来人的袭击?
时间苍促且短,那只能说明袭击者时间无多,等不得与悟了慢慢相谈便动了手,又或许两人根本就谈不拢唯有动手。
倘若悟了是受害者,那袭击者又是谁?
能在这个敏感时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人,必定与凶手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二十年前或二十年后的凶手!
悟了指使即真在阵厢房装神弄鬼,目的是想吓退衙门里的官差,及吓退寺中极少好奇心旺盛的和尚,可悟了不可能无端这么做,他必有他的缘由。
倘若悟了与凶手无关,那么便也与凶手有着某种关联,以致悟了不得不做出阻挠官差继续在寺中查探连起命案真相的举动。
悟了阻挠的是二十年后连起命案的真相,那么应当是与现今这个凶手有关。
阴十七喃喃道:“同样有着与姜景天一样阻挠查明连起命案真相的意图,不同的是姜景天除此之外,他更担心赵掌柜的人身安全,那么悟了呢?可还有旁的目的?”
阴十七正思忖间,即字辈弟子微喘着气回来了,进悟了禅房见到阴十七便道:
“差爷!贫僧问过了,没人见到悟了大师今日曾出过寺门!”
没人见到?
那就是说悟了很有可能受袭击后,还在寺中。
阴十七问:“无更师父与即元小师父可知何时回来?”
即字辈弟子摇头道:“他们是受了悟了大师之命到旁的禅院帮忙,除了悟了大师及请求帮忙的当院大师,无人知晓。”
悟了受到袭击,他的亲弟子及随侍弟子却都被一大早派出禅院到别的禅院帮忙,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袭击者刻意安排的调虎离山计?
将悟了身边的两个弟子调离,再现身于悟了禅房中,最后突然袭击并带走悟了,这样的假设并非没有可能。
见不到无更与即元,悟了现今又不见踪影,无论想到什么或推测到什么,在阴十七想来皆是徒劳。
阴十七指着矮几旁沾有血迹的蒲团,对即字辈弟子道:
“小师父得速去通报一声,悟了大师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