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在此人人都要称公主,又是亡父的行宫,一直行事皆是大大方方。笑言道:“少帅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完颜冠云盯着这穿油绿色棉衣的契丹公主。他今年二十五岁,在他十岁那年,他父亲的后苑还有一个花剌同罗氏的女子,面容与这公主无差,那是金国最后一个同罗女,当时为争五军兵马大元帅之位,他爹送给了皇帝。
这些同罗女子体质殊异,极难有孕,亦少生女,所以女儿犹为金贵。他陪如玉往前走着,说道:“公主曾托我打问西辽耶律夷北院侧妃的消息,我专程派人往西辽打探过,那北院侧妃,自耶律夷及位以后,也进入宫廷,被封为良娣,耶律夷待她颇好,还将自己一名无母的孩子送予她抚养。”
“一个孩子?”如玉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完颜冠云道:“男孩!”
如玉再叹:“我家二妮的造化可大着了,须知一个儿子养大,总能替她养老的。”
耶律冠云在海子畔止步,望着冰封湖面上嬉笑的人们,仍还是那阴郁但有带着审夺的眼神:“公主才是大辽正统传承,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大金此刻就可以率兵再征西辽,将您的江山讨回来。”
与当初的赵荡相比,这是另一种诱惑,要给金一个灭西辽的借口?
如玉一笑,并不言语。
完颜冠云再不多谈,他面似冠玉而无须,眸呈淡褐色,与赵荡礼貌别过,便带着妹妹一行人离去。
待送走了完颜雪两兄妹。旷宇之间一片白茫茫,行宫碧瓦朱槛,大理石散发着刺眼的光茫。赵荡走到如玉身边,与她并肩而站,望着白茫茫天际渐行渐远的马队。
恰此时,张君止退一众花剌兵,一人踏雪到了鸳鸯淖。不必太费力,他便找到了如玉,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和赵荡并肩站着,穿件油绿色的棉衣。
她忽而侧首,略垫高了脚,仰面跟赵荡说着什么,而赵荡仿佛早已成习惯,自然而然的歪了半边肩膀,边听边点着头。
分别眼看九个月,他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她,找了整整九个月,她却已经彻底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将他放逐与自己的生活之外,并且重新接受了另一个男人。
“那完颜冠云每每总是礼貌之极,可我每番见他,毛发森森,悚他那个人和他那双眼睛。”如玉边说边回头,要往行宫去。
路面冰盖初融,触之而滑。赵荡自然而然就扶上了如玉的胳膊,他道:“完颜冠云的野心,堪比张震,而你,恰是他想征西辽最好的借口,这恰也是我始终不愿你见他的原因。”
垂涎,还有对于同罗女子的垂涎,但凡知道她身份的男人,无一不怀着那种垂涎。还好她怀孕了,天下间再禽兽的男人,也不会对一个孕妇生出禽兽之心来。
如玉道:“我想知道二妮近况如何,所以托他打问过一回,今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