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相细细听着,及至就要走到两兄弟房门前时,他不经意抬眼,却硬生生呆在那里——长廊的那一头,慢慢走来淡蓝长衫的俊秀青年,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无论走路姿态还是神情气质都无比熟悉。
青年似乎也看到这边,面上刚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马上又凝固住了。
“……大……哥?”
那一边,屋里花蚕刚刚醒来,正捏着花戮的手腕把脉:“哥哥内伤又加重了,得尽快找个由头避出去解决一下才好。”
“你要怎么做?”花戮也有感觉,丹田之处所聚内息太过狂暴,已然不知还能控制多久。
“明日先与我一同去和祁山派的人套套近乎,之后再去向楚林两家辞行。”花蚕眼波一转,如是说道。这伤势的确不能再拖,必要尽快施针,方能增大活命机率。
两人正各自沉思,就听外面传来“乒——”一声重响,于是花蚕站起身,去将门打开来。
门外面,颀长的青年满脸苍白,手里端着的铜盆早掉落在地,溅了一身的水。
在他对面,身材高大的刚硬男人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还有急欲流露出来的强烈欣喜。
无相
顾无相惊呆了,找了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饶是稳重如他,也难免激动。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把蓝衫青年箍在怀中:“晚儿晚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真担心死了!”随即又急急说着,“都怪大哥不好,大哥原不该骂你的,原该好好对你说的!”
顾澄晚的手臂软软垂在身侧,手指张了又合,终是没有回抱,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大哥,我这不是平安出现在你面前了么。”他似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怎么会是大哥的错呢,明明是我年少不懂事,只会让大哥为我操劳,大哥明明是为了我好,我却全然不懂体谅……”
“晚儿你不要这样说,我是你大哥,自然就该好好待你,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发脾气,大哥早就后悔了!”顾无相伸出手,要去擦拭顾澄晚不自觉湿润的眼角,顾澄晚后退一步,偏头躲了过去。
顾无相僵住,手指停在半空。
顾澄晚手背蹭一下脸上的湿痕,露出个笑容来说:“我都这样大了,大哥怎么还将我当小孩子看?还有啊,都说了好多遍了,别叫我‘晚儿’,就像叫一个小姑娘似的……”
他原意只是想把尴尬气氛带过去,让自家大哥不要这般自责,可顾无相却怔住了,然后闭闭眼:“是啊,晚儿都二十三岁了,大哥错过了你的加冠礼……”所以饶是再怎么想要靠近,也无法回复原本的亲密无间,毕竟中间隔了八年的沟壑,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
顾澄晚默默垂目,却无法反驳,他并非不再信任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