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哦?现在便要去么?”侍仆道:“方才传话的人来过,那时公子还在睡着,帮主吩咐说让公子起身之后便立刻过去。”我一下想不出雷万城找我何事,便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过去吧。”侍仆道:“是!小人这就为公子备轿。”
我上了软轿,不多时便到了天鹰山庄的议事堂外,我进到内堂厅上,只见厅内已经坐了好几人,当中主位上穿着黑缎锦袍的中年汉子便是雷万城,在他身旁穿着白色衫裙面容清丽的美貌女子便是方绫。我瞧着在雷万城身边的未婚妻,心中那份又酸又妒无法言语,只好先向雷万城拱手道:“见过帮主!”
雷万城沉着脸道:“陆寒云,你是天鹰帮弟子,连参见的规矩也不懂么?”我吃了惊抬头瞧去,雷万城的面上看不到一丝笑容,完全不是平日里的模样,在旁的方绫瞧着我秀眉微蹙,悄悄摆了摆头,我只得依照天鹰帮规矩,单膝跪下低头抱拳道:“”属下陆寒云,参见帮主!
“雷万城寒着脸道:“陆寒云,你太不像话了!本座让你加入天鹰帮,完全是看在绫儿的面子,难道你以为入了本帮之后还能像从前一样放肆,没规没距么?”
我听了一时有些不明白,心里暗暗想道:“哼,这么快便给我脸色看么?”面上却加了小心地恭敬道:“帮主见责,属下有些不敢承受,不知属下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帮主明示!”
雷万城道:“哼,你还装傻?你在陵州干了什么?”他向堂下道:“敖堂主,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我转头看去,坐在一旁有位留着山羊胡须的汉子,我认得这人名叫敖天石,是天鹰帮在陵州分堂的堂主,从前我在陆家庄时与他常有往来。
他向椅中雷万城拱手道:“启禀帮主,属下原本在陵州分堂一直负责本帮的海船生意,向来都未曾出过差错,可就在前几日,本帮有批海船要出港,陵州官府突然来人说要查验船上的货物。”
方绫在旁道:“敖堂主,陵州官府以往对本帮海船的货物也时常查验么?”敖天石道:“回小姐的话,我们对官府衙门向来常有打点,他们向来对本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突然查验,官府来人的语气也硬得很,当下一查,我们船上的货物竟然有五箱全都是违禁的鸦片。”
雷万城道:“敖堂主,这些鸦片是从哪里来的?”敖天石道:“回禀帮主,这些鸦片全都是从陆公子的陆家庄托运来的。”我听了大吃一惊道:“敖堂主,我陆家庄托运的货物里怎么会有鸦片?这其中是不是弄错了?”
敖天石道:“绝不会弄错,托运这批货物的是贵庄的赵管家,事情发生之后,官府不但扣下了我们全部货物,还拿了我们六七个弟兄,连我们码头的海船都一并封了,而出事的当晚,贵庄的赵管家也不知去向了。”
我呆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怎么会这样?没想到这姓赵的竟然吃里扒外,忘恩负义,我让他在庄中管事真是看错了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
雷万城冷哼道:“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常常便有许多这种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看错了那姓赵的,却不知本座看错了谁?”
我听他如此说,又是一惊道:“雷帮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雷万城冷哼了一声道:“敖堂主,你接着说!”
敖天石续道:“就在这姓赵的失踪之后,第二天有一群东洋浪人来到我们陵州分堂,要我们赔偿那些批鸦片的损失,他们说原来是陆公子一直替他们运送鸦片货物,上次他们有批鸦片被扣,陆公子就陪过他们十万两银子,这次他们也要照此索赔。
我们和这些东洋人无法理论,一语不合动起手来,结果双方各有死伤,我们这边折了好几个兄弟。”敖堂主这话说完,我如同晴天霹雳,雷万城沉着脸道:“陆寒云,你还有什么话说?
本座原本看你虽然武功差了些,但为人尚且还好,这才答应绫儿与你的亲事,可没想到你竟然和东洋倭寇狼狈为伍,替他们私运鸦片毒害百姓!你有和面目对得起你们陆家祖先,又怎么对得起本座?”
我急忙道:“雷帮主,请听属下解释!”雷万城哼道:“你说!”我定了定神道:“启禀帮主,属下之前的确是和陵州盐帮的一位蒋舵主做过海运生意,本以为只是运些铜器私盐来赚些利润银两,可没想到那姓蒋的竟然背着属下,勾结东洋浪人替他们运送鸦片。
属下得知后立刻与他绝交,为此还和那些东洋人打了一架,谁知他们竟会趁属下不在时收买了庄子里的人,继续做这私运鸦片的生意,这都是属下用人不当一时失察之责,可我身为中原子弟,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勾结倭寇毒害百姓的事来,请帮主明察!”
雷万城道:“哼,现在那姓蒋的不在这里,又如何能证明你这番话的真假?而且你若是事先毫不知情,又怎么会赔十万两银子给那些东洋人?”我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方绫走下堂来跪下道:“干爹,那银子是绫儿擅自做主赔给那姓蒋的,这件事陆公子他事前确不知情,请干爹恕罪!”雷万城道:“绫儿,这小子如此不争气,你又何必帮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