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扬摇摇头,声音嘶哑着压低嗓门道:“皮肉伤不要紧,不过这箭上似乎有毒,如今老子体内的真气紊乱像翻江倒海一般。
看来咱们必须要快些解决敌人才是!他妈的,这刺客无声无息地,竟让老子事前没一点察觉,难道又是那魔教的死尸人?”
温菁轻声道:“看来未必,方才在屋顶之时,小妹也完全没察觉到还有别人的气息与踪迹,记得苏姐姐曾说过,那傀儡死士还必须有人在一旁控制方能行动,水榭的院子不大,若刚才那刺客是受人操控的傀儡人,怎可能两人都一齐掩过了咱们的耳目?”
盛天扬皱眉道:“如此便怪了,屋顶之上如此空旷并无地方可以隐藏身形,而在江湖上的轻功好手之中,即便是如那丁朋一般的身手,也不可能让人凭空消失一般,老子实在想不出,武林里哪一个门派好手里会有这样的本事和武功?”
温菁在暗中眨了眨眼,突然道:“是了,盛大哥这话倒提醒了我,听说在海外东瀛有一门叫忍术的功夫,能借助各种环境隐遁自己身形,然后再伺机出手对敌人一击致命,莫非那刺客便是忍者?”
她稍稍停了一下,又轻声道:“我方才所见敌人好像只剩一人,不知他现在是否已经追到外面了?”
盛天扬移到门旁慢慢打开屋门,暖舍之外的园中树木枝叶摇弋,花丛假山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四处静悄悄地,突然“笃”地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支长箭从门外射入,钉在房中墙上还在不住摇晃,盛天扬向屋外喝道:“外面是哪位长乐宫的朋友?
是汉子的就莫要躲躲藏藏地在外面射冷箭,爽快进屋来跟老子打一架不是更好!”过了一会,屋外也响起了一个声音冷笑道:“哼,你已中了本座的北冥夺魄矢,过得片刻便会经脉尽裂,是汉子的就莫要在里面做缩头乌龟,爽快出来给你个痛快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却飘忽不定,似乎让人无法捉摸一般,盛天扬怒极,拔腿便要冲出门去,温菁连忙止住了他轻声道:“盛大哥,我在明他在暗,勿中了敌人的奸计!”
盛天扬皱眉沉声道:“这箭上的毒药好生厉害,毒性与真气混合正不住冲撞老子全身的经脉,算来最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此刻不出去引他现身,莫非在这里坐以待毙么?”
温菁轻声道:“小妹琵琶的十面埋伏音阵,倒是不难寻出他藏身的方位,但盛大哥身上有伤不能拖延,咱们最好不出手则已,出手须能一击制敌才是!”盛天扬思索片刻,点头道:“大小姐说得不错,不但要一击制敌,最好还能留下活口,不过到底能不能成,咱们且试试吧!”温菁抱起怀中琵琶,手指拂过丝弦,清婉的丝竹之音从指尖流淌而出,琵琶音色渐行渐远,如山间清泉流水,其中又隐隐包含激越起伏之声。
琵琶乐声延绵而至门外园中夜空,盛天扬听在耳中,只觉得耳边天地之间都渐渐被温菁所奏的音符笼罩,那音色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令人渐觉神思不属一般,突然间,温菁轻呼道:“离位三六,坤位二七!”
她话音刚落,一支箭矢透过小窗向她射来,温菁纤指在弦上一拢一挑,奏出一声金戈铁马之音,那箭矢如同遇到了无形的气墙一般。
“砰”的一声被生生震飞,弹到了角落里,与此同时,盛天扬手中一扬,一锭银子化成一道白光向门外远处一株大树之上射去,只听得“扑”的一响,一个人影从树上栽了下来。
盛天扬哈哈大笑,在笑声中如脱弦的箭一般向那人影冲去,温菁喊道:“盛大哥小心些!”她话音未落盛天扬已经冲到树下,只听到“嘭”的一响不知是何物爆裂之声,树下顿时一片烟雾弥漫,盛天扬急向树干一掌拍去生生刹住身形,脚下借力向后急跃,就在这转瞬间,一个黑色人影已经从烟雾中冲出掠上了园子的花墙。
那黑影似了受了极重的伤,跃上花墙之后捂住胸腹,脚也不停地沿着墙向屋檐之上飞奔,但他耳中琵琶的乐声恍如十面埋伏一般始终笼罩在他周围。
此时一个红色人影瞬间已经掠到了他身后,温菁纤指在弦上连拨,口中轻喝道:“移宫,玉商,飞角,流徵,清羽!”
从她弦间应声连射出五道音浪所化的气矢“砰砰砰砰”地如连珠一般尽皆打在了黑影身上,黑影只发出一声闷哼,便从屋檐之上一头栽下了水榭庭院之中。温菁正要飞身而下,忽然从她身后掠过一个白色人影,抢在她之前如风一般闪向那黑影的所在。
只听得庭院里传来一声惨叫,温菁连忙掠下庭院之中,只见在月光下,那黑衣人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喉间的鲜血泊泊流个不停,在他身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指上还兀自沾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