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的繁华闹市区,有家门面豪华的仙客来酒楼,在二楼雅间里,摆着一大桌酒席,席上坐着三人,一个人看着,两个人吃着,显得特别地不协调。
杨海林坐在那里,靠着椅子背,正在生闷气。看着那哥俩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这个后悔啊!不该来高档酒楼吃饭,估计这顿饭少说也得花掉五两银子,自己最多花费一两银子,再瞧瞧这二位,好像几年没吃过肉,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犹如饿死鬼托生一般。
杨海林看着桌上落着的空盘子快有一人多高,无奈地摇着头,咬着腮帮子,心里暗骂,你俩就吃吧!小心撑死,唉!真他娘的丢人啊!你们倒是好意思吃,可五爷我都不好意思吆喝伙计上菜,早知道这样就把秀儿叫来了,两个人喝着小酒,唠唠情嗑,推杯换盏,眉来眼去,那有多好……
杨海林在一旁生闷气,可这哥俩全当们看见,吃得更加来劲,就这样还堵不上嘴,边吃边聊。
“大哥,刚才在赌坊里你看见那个阔少爷了吗?唉!看看人家那派头,往那一坐,手里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往外输,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真是财大气粗啊!我什么时候能像人家那做派,有钱有势……”
杨海林听到后更加生气,心想就你那吃法,有钱也让你吃穷了。他抱着肩膀,吐出嘴里的牙签,阴阳怪气地说道:“兄弟啊!不要随便羡慕别人,这就好比你去茅房,低着头努力造粪,只看到粪坑里的大蛆是个活物,当你一抬头,从眼前飞过一只美丽的苍蝇,这时才发现,啊!原来在这个世上,不仅仅有屎里游的鱼,还有天上飞的鸟儿啊!”
哥俩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去,呛得两人满脸通红,直翻白眼,杨海林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嘿嘿坏笑。
沟满壕平之后,兄弟三人打着饱嗝走出酒楼。金财走在最后面,单手捂着隆起的肚子,犹如孕妇一般,边剔牙边抱怨。
“这家酒楼的菜也不咋地,而且还这么贵,下回再也不来了。”
杨海林听完气得直摇头,一甩袖子,加快脚步,离这头猪远点,金贡却凑到他身前,笑嘻嘻地说道:“五哥,今天赢了银子,虽然本钱都是我们哥俩出的,但是没有你出手,我们也只有输钱的份,啥也不说了,五十两,五哥二十两,饭钱我们出,五哥,你看行不?”
杨海林听见后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狠狠地瞪着金贡。
金贡一看杨海林阴着脸不说话,以为杨海林嫌少,赶忙改口道:“五哥别生气,要不给你二十五两?”
杨海林依然瞪着他,就是不开口。
“三十两……不,不,四十两,五哥啊!实在不行全给你,你看中不?”金贡看着杨海林贪得无厌,哭心都有,在心里祷告,菩萨保佑,让五哥大发慈心,可怜可怜我们哥俩,多少给留点吧!
“哈哈!”杨海林听完大笑,一把抱住垂头丧气地金贡,畅快道:“真是五哥的好兄弟,五哥没有看错人。”金贡一听,心凉半截,心中暗骂五哥太黑心里,无精打采地听着杨海林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是兄弟,那还分什么彼此,银子我一分都不要,你哥俩留着吧!”
“啊……”身后的金财听完嘴巴张多大,打嗝饱嗝才回过来神,心里想这还是五哥吗?难道铁公鸡的五哥脑袋进水了?百思不得其解。
杨海林心里暗想,银子放我这儿连自己都不放心,万一再被贼惦记上,那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放在你们那里就相当于移动的保险柜,想拿多少几句话搞定,都不用领导签字,嘿嘿!这么好的出纳不用,我傻啊!”
三人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镖局,进了院子来到正房门前,就见正房大厅聚集内好多人。哥三儿就纳闷,往常无事的时候,也就早上瓢把子在大厅里分配下当天的事宜,平时里面都没人去,今天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
三人想到一块去了,心中暗道不好,出事了,赶紧抬腿进屋。
厅房内的人还真不少,谭老爷子、金伯、秀儿、金发金喜都在,还有几个管事伙计站立两侧。
杨海林低头一看,谭老爷子面前还跪着个姑娘。穿戴很普通,上身花布棉袄,下身麻面长裤,脚上千层底的布鞋,后脚跟都漏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只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脸被垂下的发髻挡着看不清,年龄跟秀儿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