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身体,陈深偶尔也会过来看看,虽然一句话不说只是杵在哪儿一瞬不瞬地看我,但我已经觉得不错了,最起码比上次一个月软禁要好得多。
唐时几乎每天都来,每次大约待上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陪我说说话,聊聊天。我从回来一直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医生又不为我的美色所动,很是无聊,他来的那半个小时成了我一天中最高兴的时候。起初的几天我的精神不太好,没力气说话,大都是唐时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偶尔附和一下,谈话倒也进行得下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唐时每次来身边总会跟着个徐寒,进门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臭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抢了他老婆似的。我尽量忽略徐寒的存在,和唐时打得火热。
“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看见他一次就想揍他一次。”一次唐时刚离开门外就传来了徐寒的厌恶声。
唐时没有马上说话,等他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已经离得远了,模糊不清地传到我的耳朵里竟觉得十分清晰,他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被楚爷折磨成那个样子。”
“可怜个屁!”徐寒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那都是他自找的!有钱就是爹的贱货!”
唐时接下来说的什么我没听见。
我看着天花板愣了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起成哥说让我万事小心,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其中的黑暗污秽远比我清楚得多,其中的恩怨纠葛,势力划分也比我清楚得多,他可能已经猜到只要我踏进陈深的门,活着回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我入了模特这个门就别想着能干净,徐寒说的没错,这一切确实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这天,正当医生给我换绷带的时候,我问他:“我还能活多久?”不过是因为无人可问在心里憋得难受,随口问的一句,谁知他听后却是脸色一变,呐呐了半天才低声说:“如果再这么下去,活不了多久。”我听后先是一愣,后又笑了起来。他的神色却更加严肃:“背后的鞭伤和胸前背后蜡烛滴的伤只要上了药好好护理还是可以痊愈的,用的药好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疤,后面的伤虽然重了点,要想痊愈也没多大问题。只是……你上次的伤刚好,这次又……想要完全恢复可能要很长时间。”
我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我看你胸口有个小伤疤不像是这两次留下的,虽然植了皮却还是勉强能看得出来当时的伤口肯定很深,要不也不会留了疤去不了,像是……像是枪伤。”他犹豫了半天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我心里一跳,经过这两次的接触,我可以确定这个医生是陈深的心腹,我不是沈思这件事他也是一清二楚,大概陈深包我来做什么他也是明白的,这次回来我还隐约听他对陈深说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像是长时间不正常生活积累下来的,身上的伤口也比一半人愈合得慢,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我撑不到替沈思挨子弹的那一天,要陈深还是悠着点,省得到时候钱财两空,没人替沈思掩人耳目,沈思还是会很危险,让陈深对我好些,最好不要再把我送给像楚爷一样变态的人。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铺直叙不带丝毫感情,那语气就好像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在我的利用价值没有得到实现之前死了未免可惜。现在他却说用关心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听到我耳里像是试探,不知道是不是陈深的授意。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不在意地解释说:“有次我和客人正在上床,他老婆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朝我开了一枪,正巧不巧打在胸口上,算我命大,子弹离我的心脏只有几毫米,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就没命了,不过也值了。”我微微一笑,“那个客人不仅负担了我所有的医药费,还额外给了我五万块钱封我的口,要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原来是这样。”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无所谓了,我现在是陈哥的人,就算是我说了出去他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得意地说道。
“陈哥是挺关照你的。”医生附和地点了点头,“上次你受伤他急得两天两夜没睡觉,我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他居然拿着枪指着我威胁说如果你活不了,就让我也别准备活了,我当时吓坏了,我还从来没见陈哥那么着急过谁。”我更加得意地笑了,幸福得好像是天上独一无二的太阳就属我陆离一个人所有一般。
“你对陈哥那么重要,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当口把你送给别人糟蹋?真是奇怪。”医生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完全不知情,真把我当沈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