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帮你签的字。要不是疏恙及时帮你缴费做手术,爸爸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沈似故给疏恙的电话号码备注的是“老公”。她其实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过手机号。她出国学设计,换了新号,一方面没有勇气联系他,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去打扰他。他签的合约是不允许恋爱的。他们已经很久不联系,没想到医院靠着这个号码,让她获救。
不久后,沈似故得知,疏恙的外婆去世了。就在她出国的第二年。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当时一定很伤心吧。
她又得知,疏恙是梁家的继承人,但一直没有认祖归宗。不是梁家不认,是他不肯回去。无论梁老爷子拿什么条件诱惑,他都不为所动。
梁家是书香门第,他们家有一座梁家园林历史悠久,家族活动邀请的都是名门贵族,就算是当下也不是一般富商进得去的圈子。她听外婆说到梁家的时候只当是普通的有钱人家,没想到是这种文化遗产传承家族。
几年前,爸爸说他收到了梁家园林的邀请,沈似故不禁笑他:“骗人,人家是书香世家,怎么会结交爸爸这样的人。”
“爸爸是什么人?”
“奸商。”
沈清荣不乐意了,搬出旧事:“梁叔叔跟你奶奶是留洋同学,还一起逃难回国,算是患难与共。最后因为两个人都要强,性格不合没能在一起。你奶奶是才女,到了我这代变成文盲啦哈哈哈。”
原来梁家老爷子是奶奶的初恋情人。
之后,沈似故每次去梁家园林,都很得老爷子欢喜,也结识了老爷子的孙子梁钰。后来两人很巧地在异国他乡留学,偶尔也会有交集。
爸爸被老爷子叫去家里吃饭商量婚事,只说了和他孙子,她得知疏恙也是老爷子的孙子后,就想着过去探探口风,反正不行就算。
那一场联姻家宴,沈似故去赴约了。
梁家再相遇,她欣喜若狂。
梁钰大约是察觉到自己要被取代,席间喝得烂醉。
庄梦云让沈似故拿水:“你帮我送去给他吧,他爷爷太严肃了,我怕撞上。”
“噢。”见到疏恙,沈似故高兴,也喝得晕乎乎的,“行吧。”
当她走进房间,发现躺在梁钰床上的人是疏恙,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你……”
疏恙睁开眼,看着走进来的少女,不禁自嘲地笑了。
他父母双亡,跟着外婆长大。为了凑钱给外婆做手术,不喜与人接触的他去当了练习生。他本来想着,挣够手术费就离开,却遇到了她。梁钰说他养不起她。确实。所以他打算挣够钱再去追她。
没想到她来了梁家园林,准备跟梁钰结婚。
她和梁钰相约在同一座城市念书,去那之后,她换掉了联系方式,再也没联系过他。
即便她无情,他也一直在心里期待:沈似故,不要来。
她还是来赴约了。
外婆去世后,她是唯一支撑着他前进的动力。
他恨沈似故,也爱着沈似故。
她给了他希望,又让他感到破灭。
沈似故并不知道他的心情,和往常一样,热情地靠近他:“宝贝,你,你能不能回梁家呀?”爷爷说了,她可以嫁给他的孙子。
他如果愿意回来,她就能顺利嫁给他了。
疏恙冷眸扫过她,“不能。”
沈似故失望地垂下眼睑,“哦。”
她心情复杂地放下水杯,坐下跟他说话。只是说说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就满足了。
不知不觉,她喝完了那杯水。
她鬼使神差般,忍不住靠近他。躺到他臂弯里,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更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躺着不起来。
她从未怀疑过梁钰会当众让疏恙难堪,对他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赢得继承权。
沈似故觉得好热,脱掉了外套,还是觉得燥热。她盯上了少年的嘴唇。
他似乎使不上劲,躺着任她胡闹。
沈似故吻了下去。
他的嘴唇冰凉又柔软,令人沉醉。之后,她丧失了自制力。
指针指向凌晨12点。
疏恙突然反客为主:“沈似故,你这不叫接吻。”
他撬开她的牙齿,激烈又放肆,让她感受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接吻。
他再也不用压抑情感。三年合约到期,他可以公布恋情了。
他像个亡命之徒,这一生没有退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这辈子他不可能放她去别人怀抱。
却还是停在了最后一步。
疏恙心想,他一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根本舍不得用同样的方式去报复。
然而他又一次被她所伤。
当所有人都出现在门外等着他解释的时候,被窝里的少女探出头来,一口咬定:“我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必须要结婚的。”
疏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