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了。
爱德华带着一种发自心灵的笑打开了门,虚恍的幻梦让他昏昏沉沉。但他很快清醒了,年轻的、笨拙的仆人站在门外,捧着他的衣服和靴子,惶惶地看着他。
“主人……”
他的声音变得怯弱,因为爱德华忽然冷峻的脸。
“怎么是你?”
“那位军官让我过来的……他说你许需要这些……”仆人低声解释着。
“他人呢?”
“他们清晨离开了。”
情感从爱德华胸腔中抽走,又猛地注入。他深吸一口气,仆人连忙扶住了他。
“放手!”
爱德华打开了仆人的手,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将被褥掀翻在地。愤怒席卷了他,他几乎连手指都在发抖。
仆人懦懦地站在一旁,他捧着的靴子已经掉落在地上,只抓着几件衣物。他吓坏了,甚至不敢蹲下来捡起靴子。
“该死!该死!”
爱德华在屋子里打转,文森特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他甚至连一件衣服,一只手套都没有留下。
他再一次离开了他。
再一次。
爱德华撑在桌面上,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此饱食,沉浸在无边的幻想中。现在一切如同落石的湖面一般被击碎了,他被遗弃在一间寒冷的、狭小的、破旧的屋子里。
爱并非是他的权利。
“主人……”
仆人大着胆子呼唤着他。爱德华逐渐恢复了理智,他看着男孩脸上的畏惧和担心,却无法轻易安慰他。
谁又来安慰他呢?
爱德华脱力地坐在了桌边。屋里已经乱糟糟的,只有桌上的盘子还安然地呆在原有的位置。爱德华凝视着盘中的琐屑,忽然伸出手,将盘子拿了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文森特为他留下的东西。
被盘子遮挡着的,躺在斑驳的桌上的,一个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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