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休斯握住阿尔米娜的手,关切地说,“你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现在,好好照料我们的孩子,好吗?”
尽管安娜十分抗拒,但阿尔米娜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深信自己做了最正确的事,并写信送往霍尔德庄园,希望她的亲人能够来参加婚礼。
“我真想现在就赶去安娜身边!”
安娜的婚事也给薇薇安带来了欣喜与安慰,她的脸上浮现出昔日的光彩,正如她在曾经的社交季,在那些打猎和舞会中,在那些年轻人的追捧和赞美中,散发着仿佛永不消弭的、美丽的、充满生机的光彩。她激动地指挥女仆为她收拾行李,筹备行程。庄园变得拥挤而杂乱,每一位仆人都被女主人指挥着,不停奔走。可怜的小乔治被遗落在了角落里。他抱着手里的玩偶,看着被仆人簇拥着的、他那如同母亲一般的姐姐,怯怯地叫了一声:“薇薇安……”
而她没有听见。
爱德华也收到了邀请。精致的信纸上似乎还残留着巴黎的香气,那是夸张的巴洛克建筑、涂得过白的脸颊,和妇人永远红润的嘴唇。那些景象汹涌而来,如同疯狗般撕咬着他的血肉,吞入腹中。爱德华打了个哆嗦,疯狗消失了,脑中只剩下一些仿佛虚假的幻影,残缺的肢体。
一种不安将他席卷,那或许是上帝对他最后的怜悯。
“我应该去么,巴顿?”
爱德华轻声地、迟疑地询问老管家的意见,毫无疑问,他得到了十分坚决的肯定。“您当然得去!安娜小姐将成为一位公爵夫人,怎能缺少您的列席?何况玛丽小姐必定也很希望能够有您在现场,以代替老男爵的位置。”
这位在布鲁克服务多年的老管家说话很不客气。爱德华至今未婚,又少有交际,这对于渴望见证小主人出生的巴顿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或许里斯镇的淑女并不能使得他的主人满意,毕竟这里确实是个小地方。可是巴黎,永远明亮的巴黎,永远繁华的巴黎,还有哪儿比巴黎更适合找到一位合适的婚约对象呢?
巴顿抱着私心,但爱德华作为安娜的男性长辈,确实很有必要出现在她的婚礼上。“况且安娜小姐三年都没有回来了,您难道不想念她吗?”
爱德华终于颔首,“好吧,请你吩咐人为我收拾行李吧。庄园的事就交给你了。”
“当然,我的主人。”
里斯镇的众人为他们的行程而兴奋或者忧郁,而这场婚约的新娘,却在夜色中穿着睡衣,赤裸着双脚,奔赴向了她的爱情。
那些剧场里反复上演的剧情里,月下奔跑的美丽少女,拥有优雅的身姿和动人的歌喉,她们用跳跃的脚尖点出每一个音符,用稚嫩的指间感受玫瑰的花刺,她们总是笑着,为了她们的年轻,为了她们的爱情。她们笑着,不停歇地笑着,就像要把一生的喜悦都在此刻用尽似的。
第四十章
“主人,我们到了。”
漫长的行程仿佛没有终点,大雨阻拦了马车的前进,爱德华一行人不得不在一家并不舒适的旅店停下。
“不用留在这里,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吧。”
爱德华示意这位新上任的贴身男仆退下,原来那位临出发时生了病,老管家叫自己的子侄暂时顶替。显然,年轻的男孩并没有多少经验,大雨弄湿了他的裤子和鞋,在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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