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胖子喜出望外,看了看宋简,羞赧地说,“宋先生,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你好自为之。”
宋简朝他眨眨眼睛:“你走吧,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的。”
胖子看了看老罗,似乎嗅出了危险的气息,迈向门的两条腿明显打弯,胳膊夹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弓腰驼背,比进来时矮了一大截,身上那层滑腻厚重的肥肉挤压在一起,像一块案板上的巨型秤砣。
老罗跟在他身后,一时间不知从何下嘴,略作观察又催促道:“你走快点,我还要关门呢。”平缓的语调掩饰了他刀锋的去向。那刀无声绕过胖子的脖颈,朝他咽喉抹去。一个人临死前杀猪一般嗷嗷乱叫也难免令他心烦,还是先割断他的声带再说。
正当此时,身后一声厉喝:“举起手来。”
老罗回头看去,大惊失色。原本绑在椅子上的宋简不知怎么已经站了起来,食指和拇指比画出一个开枪的姿势,对着他说道:“举起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你他妈的吓唬谁……”老罗看出他虚张声势,哭笑不得,话说了一半,耳膜猝然爆炸,竟被胖子的肉掌结结实实抡在脸上,脑子里好似有几千个铙钹在一瞬间同时敲响,震得他几乎失聪。
“阿鬼,一起上。”倒在地上的老罗气急败坏地喊道。
可是阿鬼忽然抱起桌子上的木匣,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在门外。老罗这才想起重点,那幅《拜石图》丢了,一切就都完了。他使了招
“鹞子翻身”,从地上扑腾跳起,挥舞着刀向横在面前的胖子砍去。胖子的身子往后一偏,让出一个空当,被他抓住机会,奋力冲出了门。
门外很快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宋简正在用胖子给他的小刀割脚上的绳索。那小刀虽然锋利,无奈他双手被反绑难以发力,切割有限。好在那绳子长久以来不见阳光,受潮气影响已不复强韧,这才在被割出切口之后受力绷断。发力的手腕此刻皮开肉绽,血迹斑斑,疼得他不禁嘴里滋滋抽出冷风。
“你还真不要命。”胖子蹲下身子帮忙,“你师兄说你在大学就是个拼命三郎。”
“我师兄还说他的同学犯罪心理学博士侯佳成是个人精。”宋简把刀还给他,用手按摩僵硬的脚踝,勉强站起。
“好说好说。”侯佳成说道,“来得有点迟,也实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真是对不住。你师兄打电话给我说你遇到了危险,具体什么危险他也不知道,我只能根据他说的尽量准备,走一步算一步。”
宋简克服着麻木走了几步:“太难为你了,那幅画很逼真,竟然能够瞒过他们。”
“是我找单位一位同事画的,还用吹风机吹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幸亏那两个家伙都是草包,要不然早就穿帮了。话说回来,你师兄说你身手了得,可你怎么给这两个草包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