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雪的话,严清远将带来的伞递给晏老板。
晏老板接过伞打开来,与那管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称赞:“好伞啊,品质无可挑剔,样式也别出心裁,雪舞斋果然不凡。”
苏雪淡淡一笑:“晏老板,雪舞斋的伞样都是我亲自设计,制伞的工艺是严管事家传,有何不妥之处,还请晏老板指点。”
一听这话,晏老板忙说:“是我要请苏小姐和严管事指点才是。”
“晏老板客气了,晏家伞坊也是老字号了,生产规模如何?”
晏老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答道:“伞坊有六十名工匠,十名绣工,三名画师,每天可以制作七八十把雨伞,二三十把阳伞。”
晏家的工匠比例比雪舞斋高,绣工和画师反而用得少。这是因为他们的样式简单,伞面上的图案不需要很多人力,而在生产上,也还是传统一人一把弄到好的做法。
“我们雪舞斋两个伞坊,五个小绣坊,这样的伞不过日产六七十把。”苏雪也据实以告,最近的产量倒是逐渐在提升。
晏老板略显窘意:“苏小姐,若是您这种高品质的伞,我们怕是十把也做不出,何况也没有这样好的设计。”
“晏老板,我这伞比起周家的怎样?”
“苏小姐,您这质量比周家的要好,样式更是强上许多。”
她开始切入主题:“晏老板过奖了,雪舞斋开店以来。在明阳城也博了些名气。晏家一向是薄利多销,若是要转型制作精品伞,怕是需要很长的过程。原来的顾客群体,也可能会流失掉。”
晏老板点点头:“苏小姐说得是。”
“不如这样,晏老板,您仍以目前的顾客群为主,走相对低价的路线。我会请严管事帮你们指点一下工艺,逐渐提高品质。我再给您出些设计,提升一下阳伞的精美度。”
晏老板满脸喜色:“苏小姐考虑得真周道。只是您为何如此帮晏家呢?”
“晏老板,我只有一个条件。即日起,晏家的伞要加上一个标志。让人知道这是和雪舞斋合作的。”
晏老板神色显出一丝狐疑:“请苏小姐明示。”
“晏老板,街上有家酒楼,忽然间请来了一位御厨,您说这菜会不会涨价?”苏雪笑问。
“自然。”
她接着又问:“但酒楼却并没有抬高多少价钱。菜却做得更好。你说会不会有许多人来吃?”
“一定会。”
苏雪这才直指核心:“就目前而言,雪舞斋的伞已经被认为是精品,来订伞的人多是名媛贵妇,许多人慕名而来,若是晏家的伞有了我们的名号,您觉得会不会提高身价呢?”
旁边的管事暗扯了一下晏老板的袍袖,脸色很是不悦,他觉得苏雪这是想吞了晏家。
苏雪装作没看到。淡淡地说:“虽然我们的伞走高价路线,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人们其实也想拥有雪舞斋的伞。我若是再开一家店铺,以中等消费人群为主,生意应该也会不错。说起来以雪舞斋现在的名气,就算伞价在你们原先的基础上提高两成,相信还是能吸引到许多顾客上门。”
晏老板微微沉吟,那管事在旁只是摇头,严清远自始至终不发一语,表现出对苏雪完全的信任和尊重。
“晏老板如果觉得不妥,那就作罢吧,小女子告辞了。”苏雪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
“苏小姐留步,晏家愿意听苏小姐的安排。”
她这才缓缓坐下:“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商量一下细节吧。”
“苏小姐想占几成利润?”晏老板也豁出去了,周家不必说,胡家也不会扶持他,如果想有更好的发展,只能和雪舞斋合作。
苏雪自信地笑了笑:“分文不取!”
晏老板和那管事听到这话,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好半响晏老板才回答:“您您都不要钱?”
“晏老板,我只是觉得周家和胡家想得太多了,雪舞斋并没有想要独占明阳的伞业市场,他们却出此手段,恶意打压我,晏老板自己也是经历过的吧。”
晏老板被苏雪这一说,悲从心头生,他当年也是满心抱负地开家伞铺想大展长才,却被周家明里暗里各种欺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维持着普通阶层这块生意,后来又出了个胡家,让他彻底绝了开拓精品市场的心思。
“苏小姐有才情有魄力,又如此大度,晏某佩服,愿诚意与雪舞斋合作,苏小姐有何要求,尽管直说。”
“晏老板,说起来小女子只是喜欢弄这些,有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赚,雪舞斋这样被打压,实在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