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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有晚自习,大多数学生都会住校,周五晚回家过个周末。少部分住得近的,或不愿住校被管制太多的也会选择走读。
席姚还记得,周呈决家距离学校只有两站路,高中三年都是走读的。
晚自习下课是20:30,可现在已经接近21:20,巷道寂静,从下往上看,三楼了无灯光,她在这儿已经等了已经快一个小时。
席姚出来时穿得不算少,但来时路上跑出了汗,站得久了,被穿堂晚风吹得直打哆嗦。
刚刚好转的头晕症状又来了,路口并不明亮的白炽灯光晃得她眼前出现重影,也不管墙面是否干净,轻轻靠上去。
按键手机小小屏幕在黑暗里发出幽蓝的光,她收回兜里,拢紧卫衣帽子,想着十点还没人的话就回家。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席姚清醒过来,立正站好,四肢灌满力量。
一秒、两秒,巷口拐进一道顷长人影。
三秒、四秒,脚下刚迈出半步,有人自身后跟上来,亲昵挽进他臂弯,“决哥,你周末到底去不去呀?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清丽娇憨的女声,让席姚还没迈出去的步子默默退回,侧身拐到视线不及的角落里。
还有两个人跟在身后,其中一个不满地揶揄道,“赵盈盈,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当事人还在现场呢!”
“我管你!过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笑闹着靠近,周呈决始终没有说话,插在裤兜的手也没动,任身旁人肆无忌惮地挂着。
紧贴的身影像颗带尖刺的桃仁,从嗓子塞进去,堵在喉间,连吞咽都不敢。
他们上了楼,防盗门一关一合,发出熟悉的嘎啦声。四周复又寂静。
明明这么冷,但手中紧握的纸袋绳索却被冷汗浸湿,席姚把它拎到眼前,呆呆看了会儿,然后从阴影中踱出来,轻声上了楼,把它放在原来的位置。
本想以席姚的面貌亲手交给他,可兜来转去,什么都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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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墓地,浓雾弥漫。
席姚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茂密林间,身旁是座石碑。
潜意识告诉她这是某人的坟墓,但粗糙的横截面上没有任何刻字——出生、死亡日期,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只有眼睛可以活动,惊慌瞬间袭上大脑,拼命挣扎想要驱使四肢,但无济于事。
“姚姚!姚姚…醒醒!”
姚梦芝着急的脸出现在眼前,额上覆着她的手,“怎么又烧了?晚饭搁桌上也没吃!快起来穿衣服,还是得去医院输液!”
席姚尝试着坐起来,但身体似乎还沉在那个梦中,不听她使唤,刚离开床面两公分,又重重跌回去。
意识彻底涣散,接下来的事再也不清楚了。
席姚从小身体就好,可这回的重感冒来势汹汹,要不是送医及时,甚至会烧成肺炎。在医院和家里休养了整整一周才好转。
崭新的周一,被不放心的席祝国开着面包车送到学校门口。
车子熄了火,她却迟迟没有下车。
“姚姚,怎么了?还不去等会儿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