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锋的喉结轻轻一滚,他笑得很开心,他似乎很享受。
锋利的铁片与颈部大动脉相差分毫,奚川堪堪停住了手,他听见院子里传来翻箱倒柜的粗暴动静,还有小孩儿惊恐的尖叫。奚川蹙着眉转头,他在考虑下一步行动的后果和性价比。
“啧,”申屠锋单指推开那只对准自己咽喉的手,“你没机会了。”
奚川没说什么,他也没回应申屠锋的话。
申屠锋往前走了两步,与奚川并排而立,他双手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冷漠模样,“看来比起我,你更想杀里面的人——需要我帮你吗?”
奚川偏头,微微扬起眼看申屠锋。他看得很认真,并且试图通过申屠锋的下半张脸,想象出他眼睛的轮廓,最后拼凑出整张脸的模样。
可是奚川失败了,他承认自己的想象力不是很丰富。
申屠锋却捕捉到了这道目光,带着清风徐徐的通透,没有任何别的目的,这让他舒服。
“想看看我长什么模样吗?想看就直说嘛,我可以给你看的,” 申屠锋偏头与奚川对视,他笑着说:“但是看过以后就不能再忘记了,我觉得你记性不好。”
奚川没有否认,他说嗯。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这回是正经认识,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合得来,我们可以在一起过日子。”申屠锋边说,边抬手要摘了脸上的墨镜,“我……”
他话音未落,搜捕的士兵终于发现端倪,并且迅速报告,“靠南房间窗户没锁,窗台发现成人脚印,有人从这里跑了!”
“追!”
随后军队的搜捕重点由破旧的房屋内转向弄堂小路,他们过来了。
申屠锋向前半步,将奚川当在身后,“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以一敌百不是很好的策略,你说对吧?”
没人回答申屠锋的话。
申屠锋直觉不对,他头皮炸了炸,骤然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风的痕迹也没有。
奚川消失了,悄无声息地非常诡异。
申屠锋终于摘掉了来不及摘掉的墨镜,他的警戒心和防备心在此刻拔到最高处,另一只手却一直放在衣兜中,里面有把刀。他顺着岔路口的左边又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确实没有发现奚川的任何踪迹,连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
这里的环境惨淡又萧瑟,小路两边是枯死的灌木丛,跟曼罗庄园里塑料制成的绿植不同,这些都是真的植物,可惜死光了。灌木丛把小路挤得几乎寸步难行,只要一脚踩下去,很难不发出响声。
申屠锋不信一个成年人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他肯定还在这里!
时间临近傍晚,太阳依旧晒得人烦躁。申屠锋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伸手,在灌木丛里折了一根枯枝下来,拢在掌心,指尖慢慢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