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脸上含着笑意,眸子里却冰冷至极。
他连讥带讽,字字如刀,态度十分鲜明,非但不打算投奔怡妃和太子,连给对方留点脸面的打算都没有。
军师听得既欣慰又心惊,欣慰的是二公子关键时刻知道力挽狂澜,惊的是二公子如此不留余地,倘若兵败,怕是连一点转圜的机会都没了。
怡妃听到夏荻的回话,冷笑一声,对身旁护卫道:“去那边将德荣他们带过来。”
那人领命,过不一会,两边兵马分开,道路中间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到了怡妃车前,马车停住,从上面下来一行人,第一个便是韦国公和夏兰,而跟在父子二人后头下来的,却是相互搀扶着的德荣公主和冯初月。
韦国公两口子脸色铁青,嘴抿得紧紧的,下来时腿脚有些蹒跚,不知被拘在马车上多久了。
冯初月挺着肚子立在德荣公主一旁,何曾经历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手脚都有些发软,听说夏荻来了,仓皇往夏荻的方向远远看一眼,却因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心里七上八下,全没有主心骨,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夏将军。”那侍卫头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荻道,“怡妃娘娘知道你去玉门关征战,数月不曾返家,想来十分思念爷娘,特安排国公爷及公主殿下来此迎接将军。另外娘娘还知道二夫人临盆在即,想着你们夫妻许久未见,也一并接了过来,好让夏将军解解相思之苦。”
夏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眸子变得如万年古井一般,幽深不可测,死死地盯着怡妃的马车。
“这女人当真心狠手黑,连亲家的情分都不顾了。”蒋三郎看得真切,惊讶地扬了扬眉,虽然这几日已经领教了怡妃的手段,仍觉心惊,“估计她早就料到夏荻不好驾驭,怕他不肯乖乖归顺,在起兵之初便软禁了韦国公和德荣公主,若夏荻肯合作,这步棋自然不必走。但倘若夏荻不肯投靠太子,便用他爷娘来逼她就范,啧,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这么短时间,竟能做出这么多部署,手腕丝毫不输纵横经纬的男子,不怪皇上能被她哄骗了二十年。”
蔺效皱眉看了一会韦国公和德荣身边的护卫,见那几人身上未着折冲都尉府的兵服,且不过十余人,道:“吩咐剑弩手做准备,我方开打时,射杀韦国公几人身边的护卫,趁乱将人救出。”
说完,看一眼毫无动静的夏荻,讥讽一笑,怡妃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夏荻其人,最恨受人掣肘,若是旁人,见父母家人被困,少不得乖乖归顺,但夏荻却是个玉石俱焚的性子,恐怕宁肯跟怡妃硬拼,也不会轻易就范。
怡妃这般作为,非但没将夏荻拉到自己身边,反倒将他彻底推远。
他抬头看一眼天色,再不担心夏荻会投靠怡妃,神情愈见从容,沉声吩咐身旁兵士,做好准备,立刻开战。
谁知怡妃见夏荻迟迟不肯应答,又令人将韦国公推到阵前,立于马车前,笑着对夏荻道:“夏将军,国公爷被贬谪至蜀地十余年,好不容易回了长安,却没享上几天清闲。你真忍心国公爷因着你偏帮奸佞,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夏荻握了握拳,咬牙切齿道:“你这丧心病狂的毒妇!”
怡妃脸色丝毫不变,只看着夏荻温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