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驾驶座。
“给,补充点水分和糖分。”
庄皓旸将水瓶和饼干扔给了庄欣怿,然后撕开自己的那袋饼干,就着水吃。
一大早被吵醒,目睹了那样残酷的场面,甚至还动了手,但是事发突然,急着逃离,直到现在庄皓旸才感觉到了饿。他尽量不去想之前血腥的场面,机械而麻木地啃着手里的饼干。
身边的庄欣怿更是糟糕,不说他一向体弱,就以他早上因为目睹了大厅里的惨状而几乎要吐出来的状况,现在他只是吃了一口饼干,就再也没有动过口。
如果是以前,庄皓旸理所当然地会想,庄欣怿由于不太出门以及被他和父亲保护得很好,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不好。但现在他的脑海里有另一种声音:会吗?一个能绑架父亲、谋杀兄长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会这么差?思来想去,庄皓旸也只能假设,大概绑架和谋杀都是指使他人,而现在是亲眼目睹,生理上的冲击太大。
他本可以不管庄欣怿,也不想管。老实说,想起对方上一世做过的事,比早上那个场面更让他感觉恶心。但是他既然已经错过了扔下对方的时机,将人带了出来,那么就不能让他变得更碍事。
“吃完它。”庄皓旸命令式地说,“要是想活命的话。”现在可没有条件娇惯着他了。
察觉到了庄皓旸的冷淡,庄欣怿看了他一眼,再次拿起一片饼干,但他仍是下不了口,之前血腥的场面和恶心的气味似乎还在身边打转,让他反胃。
他问庄皓旸:“哥,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沐城,去海城找爸?”
庄皓旸点点头,他是有这个打算。活下去,与父亲团聚,再做其他打算。
除了父亲,也没有别的人或事好在意的了。弟弟联合自己的心腹和好友背叛自己,恋人虽然不知是否参与,但他的绝情早已让他失望透顶,而亲生母亲早在十多年前就因嗜赌而抛弃了他,这些人和末世中的财产地位一样,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不过,他也承认,在庄欣怿的事上,自己总是想得果断做得犹豫。这是十多年的习惯的使然,也是他自己不够绝决。
“爸那边……海城应该没事吧……”庄欣怿喃喃道。
“不知道。”庄皓旸说着,再次尝试切换广播频道,然而除了播放着本城丧尸病毒进展的沐城官方频道,其他波段都是杂音,最后只能认命地切换回了本地频道。
庄欣怿跟着听了一会儿广播,又问:“我们能顺利活下去么?”
被问得有点烦躁的庄皓旸厉声说:“不知道!但是你要再不吃东西,首先得饿死!”
庄欣怿一愣,随后抱怨了一句:“哥你好凶。”然后他就不再问问题了,只是小口地啃着饼干,时不时地灌一口水,显然是压着恶心的感觉在硬逼着自己吃下去。
说他凶?庄皓旸盯着正在吃饼干的庄欣怿。就庄欣怿干的那些事,他没揍他算好的了,不过说了句实话,竟然还敢说他凶?看来以前对他太好了!
庄皓旸索性转头看着车门的窗外,数着地上的石头来平心静气。
一点点将饼干都塞进了肚子里,庄欣怿将喝了一半的水放好,捡起庄皓旸随手扔在车头的饼干包装袋,连同自己的一并扔到了窗外——这种特殊时期,也顾不上什么生态和环保了。
庄皓旸侧身背对着他,并不想跟他说话,庄欣怿大概也感觉到了,所以也没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观察着车外的树林荒地,听着车里的广播。
过了一会儿,庄皓旸嫌弃不断重复的广播很烦,伸手将广播给关掉了。此时他才回头看庄欣怿,却发现对方竟靠着车椅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