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我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
二胡被拉响的瞬间,乔千帆刹住了朝我冲来的脚步,只立在河畔,远远看着桥上的我。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奇迹,等待一个转机。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转机竟在我身上,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出现在我身上。
“呼——呼——”
阴风凛冽地吹着,将我鬓边黑发高高扬起。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脑海里走马灯般播放着那不属于我的往事。
这柄二胡的弦为何这样凉,仿佛能刺痛我的指尖。
我拉着手中的二胡,视线也被眼泪模糊了。
刹那间,我好像和那同我长相相同的女人重合了。
张乔二府联姻那日,乔染音穿着一袭红色喜服逃婚了,逃到柳家老宅。
柳家也为她准备了一场婚礼,不亚于张乔两家的排场。
乔染音比我更具有古典气质。
养尊处优的玄门千金,衬得那绣了凤穿牡丹的立领宽袖上衫更加华贵,裙摆围了一圈并蒂莲的马面裙,随着她的步伐摇曳。
盖头下那十八道门槛,以及桌上绑了红线的合卺酒,一切都和我过门那日一样,就连发间的金簪都别无二致。
可就在喝完合卺酒的刹那,乔染音从裙摆里取出了二胡,对新郎拉起了黄箓斋。
新郎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柳墨白错愕片刻,却未曾对乔染音出手,只是沉声问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染音手中动作从未停歇,伴随着乐声,她冷冷道:“柳墨白,人妖殊途,之前我们的所有过往,统统皆是我骗你的。”
“不过,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那就帮我拿到最重要的东西吧。”
“我爹说了,只要我取到你的皮和骨,证明我与你无情,就能破例把乔家家主之位给女子。”
“为了家主之位,我吃了多少苦,你最是知道的啊,难道你想看我放弃吗?”
柳墨白立在原地,额头上布满了细汗,那双红眸已然变成了蛇形时才有的竖瞳。
他看着她,眼中的痛苦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着。
“阿音,我渡劫在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我来说,意味什么?”
“我替你承担了所有罪孽,为了你口中的‘大局’,生生受下乔家的标影插旗,任由化蛟渡劫前夕实力被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