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内,女孩一脸嘲笑的看着被李大救上来的林安,道:“笨小子,你不是说你是猎人吗?还说什么抓山雀,怎么被山雀给抓去啦,还要劳烦本小姐大驾,前来救你。”林安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模样盯着李大,他还忘不了刚才那个瞬间,李大飘身而下,发现了他,也没有废话,单手一抓,提了自己,就这么飞出了井洞。他会飞!林安有种掐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的冲动,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人怎么会如鸟儿一般飞了,当真是奇哉怪哉。来不及多想,林安听到了女孩的揶揄之言,也没在意,干脆拜倒,道:“多谢小姐救命大恩,林安铭记在心,林安虽是山村野民,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小姐大恩,有生之年,林安定要回报。”在这一刻,林安却是忘记了先前这女孩的诸多蛮狠无礼,心中只怀感恩之意。滴水之恩,当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大恩。林安虽是山村野小子,未曾受过教育,但这种做人大道理还是懂得的,而且还忠实的去执行,此时女孩若是说要你拿命来报,林安恐怕都会同意。林安一脸坚毅,话语铮铮,倒是震住了女孩。她好奇的转过头,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林安来。林安生的不是很英俊,单薄的身体,使得一张瘦脸显的愈加瘦长。细眉大眼,带着成年人的沉稳和成熟,鼻梁微塌,却不显难看,跟那张单薄的嘴唇极为搭配。“你…”女孩微微结舌,脸颊出奇的红了一下,随即喝骂道:“谁要你回报了,一个山村野小子,能回报本小姐什么,本小姐还没有治你浪费引魂香的罪呢!”林安不动声色,探入怀中,脸不由的一僵,道:“丢失小姐的引魂香,林安定会设法买回,还给小姐,只是想恳请小姐宽限些日子,让我去凑齐银钱。”先前禄伯给的三锭银子也不知丢在了哪里,林安只好如此说,抓山雀虽然是女孩的主意,但却是他动的手,最后山雀没抓到,还浪费了引魂香,论起来还真是自己的不是。“你…”女孩再次结舌,半晌哼了一声,道:“你这笨小子,本小姐那引魂香来自天岚国,远在千万里之外,你如何能买来。再者言,本小姐还不稀罕你买来的引魂香呢,禄伯,我们走。”说完干脆转身离去,走到转弯处,又头也不回的道:“阿大,带上这家伙,省的再被什么野兽抓去,拖累我们去救。”女孩虽然说的无礼,但林安此时听了,却也觉得顺耳,觉得这女孩行为处事虽然蛮横了些,但本质却也不坏。不表林安看到女孩三人拥有飞行之能的惊叹,四人急速飞行,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再次回到先前那断溪之处。一切如旧,女孩的大木箱子还安稳的躺在雪地上,周围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女孩满意的看了看,才看了看天色,日上高空,已然将至中午了,道:“阿大,我们这就走吧,此处想来也是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禄伯上前一步,一指林安,道:“那小姐,这小兄弟如何处置?”女孩甩了林安一眼,不满说道:“还能如何处置,他又不是我们凌家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呗。”说完还觉得不解气,自语道:“一个蠢笨小子,扫了本小姐游山玩水的兴致,还拖累我去救你,当真是可恶。”禄伯微微诧异,他静静的站着,盯着女孩神色,脸上露出深深的思虑之色,尤其是转头看到林安破损染血的衣衫之时,更是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见女孩抱怨完,低声道:“小姐,老奴看这小兄弟胆色品行上佳,是个可用之才,若是小姐愿意,老奴恳请小姐能带上他,回到家里做个养马饲宠的下人如何。”女孩一怔,不敢置信的盯着禄伯半晌,想找出禄伯为何说出这番话,但看来看去,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板起了脸,道:“说实话,父亲出行之时是不是暗中嘱咐你了什么,这一路上我倒是没有觉察,但到了这漱石山的地界,我就发现你变的古怪起来,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隐瞒,若是不说,小心你的狗命!”禄伯赶忙跪倒,颤颤巍巍的回道:“小姐,主人出来的时候绝对没有安排过老奴什么,老奴如此说,是真的觉得这小兄弟材质上佳,可堪一用,恰逢家中缺上一个饲养看守之人,便有此一请,还望小姐明察。”女孩神色游离不定,半晌才喝道:“念你侍奉我凌家数十年,勤勤恳恳,未曾懈怠,本小姐就姑且信你。不过本小姐告诉你,这笨小子如何处置还由不得你来做主,若是再多言,我定要取你性命。”责骂一番,女孩突然走到林安身前,神色依旧高傲,直接道:“林安,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凌家的奴才,归本小姐役使,不得违逆。”“什么!”林安失声惊呼,定定的看着女孩,那神情不似说笑,连忙道:“小姐,我家中还有父母双亲,需要照料,实在难以…”“住嘴!”女孩出口制止林安的话,怒道:“刚刚我说了什么,你现在是我凌家的奴才,归本小姐役使,不得违逆,现在还敢出口辩驳,当真以为本小姐是说着玩的吗?我告诉你,从此时起,你便是本小姐的家奴,不得本小姐允许,话都不许说,你可听明白了。”“我不明白。”林安脖子一直,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女孩的眼睛,道:“小姐,我说了,家中还有双亲要照料,不能远走他乡。”“你敢瞪我!”女孩突然大怒,道:“你不是说要报我救命之恩吗,好,本小姐告诉你,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家奴,来回报我。”“这…”林安结舌,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当时就想,女孩不管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努力达成,可是要做她的家奴,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倒也不是觉得丢脸,从此被人指使,他本就是低下之人,若非有狩猎的手艺,待家中困难之时,说不定也会卖身成为大家奴仆。因此,做女孩奴仆林安倒不是不愿意,他真正不愿意的是此时家中还有父母双亲要照料。母亲痴傻,父亲瘫痪,没有他,如何能活下去。想至此,林安倒也坚定了心中想法,再次拜倒,诚恳道:“小姐,您对林安有救命之恩,林安原本打算着舍命也要回报,可是小姐说要我做您的家奴,我实在办不到,不是我不念您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家中真的有双亲需要照料,家父瘫痪无法行动,家母痴傻不通世事,全赖我一人照料,若是我不在,他们连生活也不能啊!”“哦!”女孩态度一下软了下来,急道:“你家中竟是如此个情况,为何不早说。”上山之时,谈话之间,林安也曾说过家中情况,但也只说家中困窘,全靠一人照料,但不曾想,竟是如此个情况。“是我唐突了,对你不起。”女孩竟然道起了谦,思量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若是我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你可愿奉我为主,随我回家。”
林安一愣,还是没明白为何女孩非要自己成为她的奴仆,但听女孩话中意思,似有深意,想了想说道:“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若是家中无忧,孑然一身,成为小姐家奴也无不可。”嗯,女孩大点起头,笑道:“你同意就好。好,本小姐就再费点儿力,免去你的后顾之忧。”林安奇道:“不知小姐此话是何意?”女孩咯咯笑着:“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你起来,前面带路,去你家中。”林安点头,压下心中疑惑,听从女孩安排,又带着三人循原路下山,向家中走去。午时,清溪村里家家升起炊烟,林安心中担心狗子玩性忘了自己的安排,唯恐父母无饭吃,便加快了脚步,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家中。家中依旧,林安率先来到堂屋,见父亲还坐在当堂抽烟,而母亲,则坐在一旁,摆弄着一件破衣服,想缝补一下。“这便是你家?”女孩问道,不住的打量,待见到林安的双亲,才相信林安所言非虚,脸上也露出一丝莫名的怜悯之色。林安点头,引着父亲林冬阳见过三人,就等着女孩所说的免除后顾之忧的话。林冬阳见儿子带回三人,衣着鲜亮,一看就非寻常之人,出奇的没有太过激动,脸倒是沉了下来,不住的打量一旁静立的林安,想弄明白儿子这整的是哪一出。女孩想着,突然从袖兜中取出一个玉瓶,小巧的很,启开瓶塞,倒出了一粒青色药丸,指甲盖般大小,递给林安,道:“这是青木丹,可免你后顾之忧,给你父亲服下吧!”林安接过这青色丹药,细细一嗅,立觉一股清新之气直入肺腑,满身的舒爽,心中顿时填满了惊异,先前女孩三人就能飞行,此时又给这种神奇药丸,难道是神仙不成?“你这笨小子,有什么好看的,本小姐难道还会欺骗你不成,速速服下,我在外面等候,完事儿就尽早出来,不得延迟。”女孩见林安盯着青木丹发呆,出声催促,同时带着二人走出了堂屋。“这三人是谁?”林冬阳出声,声音很重,带有一丝责问。林安捏着手中的青木丹,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待听了父亲之言,身子一震,突然拜倒在父亲身前,先叩了三首,才回道:“恕儿不孝,从此之后,就不能侍奉您于床前了。”“大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别吓唬为父,说这种傻话。”林冬阳震惊无比,挣扎着想动。林安赶忙上前让父亲坐好,道:“爹,儿子上山之时,被猛禽抓走,身陷绝境,全赖这位小姐,救我脱困,又治好我的伤势。后来,这小姐说要我做她的家奴,儿自知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抵,理应应下这位小姐的要求。可又担忧家中窘况,不答应,可这小姐说要免除儿的后顾之忧,给了这青木丹,想治好您的旧伤。”“这…”林冬阳有些愕然,定定的盯着林安半晌,才猛然想起了什么,也注意到了什么,一巴掌扇在林安脸上,骂道:“说让你上山一定要小心,你都给抛到脑后了,还能被猛禽抓走,是不是也要学你爹一般,终日坐在这椅子之上度日啊。”林冬阳声声责问,但眼中却突然湿润了起来,抓住林安的肩膀,摸索着肩头衣服的破损处,问道:“还疼吗?可吃了什么苦没。”林安眼中发涩,连连摇头,道:“儿没事儿了,那位小姐救下我,用这神奇丹药给儿疗伤,我才得以伤势痊愈。”他伤势莫名痊愈,也说之不通,只有推到女孩身上。而到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女孩所说的免除后顾之忧是何意,正是靠这神仙药物,治愈父亲的残疾。林冬阳脸板了起来,道:“既然这位小姐是活命菩萨,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你答应她的要求,做的很对。大丈夫立于世上,恩义最重,旁人如此,我林家男儿亦是如此,这位小姐既然要你做她奴仆,那你便要做,莫要担心我们,还他人恩情重要。”“爹!”林安微微哽咽,举起那枚青木丹,道:“那小姐说过,要免除儿的后顾之忧,就是这种丹药,是神仙之药,您先服下吧!”林冬阳微微摇头:“你都欠了她恩情,我如何能再欠她恩情,若是那样,一辈子都还之不清,这丹药想来贵重无比,我一个孤老头子,吃了又有何用,还是不吃了。”“爹,您就吃吧,您若是不吃,我就不去了,这救命之恩我再想别的法子回报。”林安道。“这怎么行!”林冬阳脸又板了起来:“人家救了你,你不报恩,如何使得,若是如此,就不要认我这个爹。”“那爹您就服下吧,这样儿才能心无牵挂,不然就是勉强去了,儿也会时时牵挂的,于心不安的。”林安道。林冬阳思量一番,半晌还是缓缓接过青木丹,探出手摸了摸林安的头,眼圈发红,但也强作忍耐,唏嘘道:“我儿,苦了你了!”ps:求两张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