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中是有人过的清苦,但是,过的再清苦,也毕竟是皇族血脉,天家子孙,傲气还是有的。
一直以来,被襄王如此欺压,如今又有了朱范址带头,底下人的情绪顿时被激发出来,不由七嘴八舌的纷纷喊道。
“何止是煎迫,这分明是要逼死我等!”
“对对对,看来是死一个觐铎还不够,非要我等一起自缢不成!”
“襄王爷,你金尊玉贵,可我等的命,就一文不值吗?同为太祖血脉,你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见到底下人忽然如此激动,襄王也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躲在后边鬼鬼祟祟的朱成鍊和其他几个平素就不安分的宗室子弟。
于是,他下意识的就将今天的事情,归结为又是朱音埑这三人组在煽风点火。
毕竟,这种闹事的场景,当初在十王府就发生过一次,如今,故技重施而已。
十有八九,是朱音埑父子二人逗留京师的时间太长,怕老岷王的后事处理结束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继续留在京师,所以,按捺不住开始闹事了。
他就说,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连亲生兄弟都毫不手软的朱徽煣,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同样的一招,上次就没起什么作用,这一次,还能再有什么用吗?
一念至此,襄王沉了脸色,提高声音,喝道。
“放肆,这里是陛下亲自下旨督建的宗学,让你们来此处读书,就是为了修身养性,收敛顽劣的性子。”
“可你们身沐皇恩,却不思上进,整日里聚众聒噪,成何体统?”
“再不散去,莫怪本王动祖宗家法,惩治尔等!”
说着话,襄王冷冷的望着朱音埑等几个人。
在他看来,朱音埑能耐再大,再能煽动群情,也不可能让这帮人替他拼命。
上一回不就是这样吗?
摇旗呐喊或许可以,但是,真的涉及到了自身利益,谁敢真的豁出去?
更不要说,如今他已经是大宗正,惩治这些闹事的宗室,名正言顺。
还是那句话,只要驱散了人群,剩下的这几个人,想闹也闹不起来。
他还就不信了,这几个人头铁,所有人都头铁不成?
今天,他就要让朱音埑这些人看看,这宗学当中,到底是谁在做主!
底下的一众宗室子弟一阵骚动,不少人眼中闪着退缩之意,见此状况,襄王决定再加一把火,祭出自己的终极大招。
“本王数五个数,还不回到学堂当中读书的,这个月的考核,一律按照下等核定,扣发本月及下个月的禄米!”
说到底,宗学当中,还是低阶的宗室更多。
正因如此,襄王当初才将扣发禄米当成了惩治学生的手段,如今将这一招拿出来,效果自然立竿见影。
嘲讽般的看着朱音埑等几个人,襄王举起右手,缓缓竖起一根手指,高声喊道。
“一!”
肉眼可见的,有不少宗室子弟已经开始往后退。
“二!”
随着襄王再喊第二声,已经有更多的宗室子弟慌了神,这让襄王十分满意。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底下的一阵骚动声中,他忽然听到了两声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呜咽的哭声!
定睛一看,角落里有几个平素被襄王觉得性格懦弱的宗室子弟,竟然被逼的哭了起来。
“太欺负人了!”
“朱瞻墡,你**的欺人太甚,老子不上了!”
“呜呜,爹,我想回家……”
悲伤的情绪逐渐弥漫,刚开始还是几个平素并不起眼的低阶宗室在低声啜泣,渐渐的,一众宗室子弟想起这段时间过的苦日子,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个忍不住掩袖落泪。
“对,不上了,与其在这被人天天欺负,还不如在封地自在!”
“*的,兄弟们,走,去见陛下,这个破宗学,谁爱上谁上,反正我要回封地去,就算是饿死,也不继续受这个鸟气!”
这回却不是朱范址等人起的头,完完全全就是平素那些被襄王欺压的太狠的低阶宗室们爆发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平时在封地里,虽然日子过的不好,但是,至少还算自在。
如今到了京城,本以为就是混个日子读书,可没想到碰上了襄王这样苛刻的大宗正,动不动就扣发禄米。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为了保住自己的禄米,每天拼了命的读书,才不至于被拉到最后。
结果现在,就因为他们过来关心了一下,刚刚割脉自杀的同窗情况怎么样,襄王就要扣掉他们两个月的禄米。
这谁能受得住?
更不要提,这帮人再怎么落魄,也到底是皇亲,被襄王一次次的如此威胁,情绪积攒到了一定程度,一点火星就爆发了出来。
见此状况,襄王才总算是慌了神,他的本意是想要尽快将事情平息,却没想到,如今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