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容接住玉佩,眼中精光闪过,又瞬间恢复平静:“一百两。”
“你当我们是傻子啊!”邱敏叫起来:“这上等的羊脂玉佩你告诉我只值一百两?”
安慕容狡辩道:“正因为是上等的羊脂玉,所以只能卖一百两。这种玉一般人不能戴,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戴,我收了这玉,以后要脱手转卖不容易,说不定还会被官府认定是我偷来的赃物,惹上官司。一件不能卖的东西,自然就没什么价值。”
他笑看沐泽和邱敏,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不过他们自己要装平民百姓,那他就配合他们装不知道。一些在平民百姓看来价值连/城的东西,贵人老爷未必会看在眼里,若是能低价把这块玉佩买下来,那他就赚大了。因为小北出手很大方,所以安慕容认定这个跟小北长得肖似的男人肯定也很大方。
邱敏才不想便宜这个奸商,又将玉抢了回来。沐泽附在邱敏耳边低语:“罢了,给他吧,你不是还要上酒楼吃饭?”
“败家子啊你!”邱敏忍不住数落沐泽:“这样一块玉够多少受灾百姓吃饱穿暖,凭什么就这样便宜这个奸商?”邱敏正想说:“咱们走,大不了我不去酒楼”,门外又进来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脸上戴着黑纱遮住容貌,只露出一双美目,另一名女子则像她的丫鬟。
那丫鬟一进门就对着安慕容囔囔:“姓安的,快把我家小姐要的釉彩花瓶拿出来!”
安慕容忙不迭答应,又对邱敏和沐泽道歉:“先失陪片刻,马上就回来。”
“去吧。”邱敏点头放人,见安慕容匆匆走到博古架的后面,接着拿了一个小臂长的锦盒出来。
安慕容将锦盒对着那两名女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釉彩花瓶,一脸谄媚地说道:“这个范公釉彩花瓶世间仅存这么一只,价值连/城,若不是水小姐,别人我还不肯卖!”
邱敏闻言也来了兴趣,问道:“这东西有这么贵重?”
安慕容有意吹嘘,语调夸张:“那可不是。范大师制作的瓷器,本就受世人追捧,价值高昂,而这个花瓶更是范公瓷器当中的绝版货,你说能不珍贵吗?”
绝版货?邱敏走过去看那个花瓶,感觉挺普通的一个花瓶嘛。
只听安慕容继续说道:“隆兴三十五年,隆兴帝下令范公精心制作十只釉彩花瓶进贡皇室,然后从中挑选出制作的最精致的一只花瓶送与自己的皇后,并将其他的九只花瓶全部打碎,同时命令范公从此以后不得再制作任何瓷器。皇帝下这命令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妻子的宠爱独一无二,就连他送的花瓶在世间也是独一无二,结果就这么埋没了一位天才瓷器大师,而范公因为从此以后不能再制作瓷器,第二年便抑郁而终。所以这花瓶是范大师在世间留下的最后一件作品,异常珍贵。”
安慕容口中的隆兴帝是沐泽的爷爷,隆兴帝的皇后就是已过世的钱太后。邱敏没想到沐泽爷爷和奶奶,居然还有过这么一段故事。
丫鬟问安慕容:“既然这花瓶是进贡皇室之物,又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安慕容道:“五年前,先帝还在成都,嫌成都行宫破败又没钱修,便命内监将一批宫廷之物卖至民间充实内帑,所以这花瓶也就流出来了。这花瓶来路绝对正当,否则的话,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卖宫廷之物!”
女子放了心,将花瓶从锦盒中取出,满是迷恋地抚摸着瓶身,道:“听闻隆兴帝一生最爱的女子便是自己的皇后,能得到一位帝王这样的宠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邱敏腹诽沐泽的爷爷不过开口说句话讨好老婆而已,又没付出什么代价,真正付出惨痛代价的人是那位瓷器大师才对吧,就因为皇帝要讨好老婆,硬生生地被斩断了艺术生涯,真是飞来横祸。
她在皇宫中看习惯了好东西,虽然不懂鉴定,但东西好坏她还是能感觉的出来,那个花瓶怎么看都很普通,邱敏直觉安慕容这个奸商在拿假货坑人。
女子将花瓶交给丫鬟,让她收好,准备付钱给安慕容。不想那侍女转身的时候,正好撞上站在旁边的邱敏,花瓶啪地一声,落地开花!那女子和丫鬟当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