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怀念道:“记得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父王经常抱着我,折了柳枝为笔,在那上面教我写字。”他突然问她,“你猜我最先学会的是哪个字?”
阿九的耐心几要耗尽,仍维持如常,摇了摇头。
小世子浅笑不语,转头跑到路旁,跳着够那随风飘荡的垂柳。
随着他每次跃起,会隐约传出玉饰叮叮碰撞的声音,像微摇的风铃般动听。可惜他身量未足,伸长手臂够了数次,依旧不及。
阿九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走到他的背后。她单手抱着牡丹,腾出另一只手,轻松触到了柳枝根部。
意识到身后有人,小世子蓦地站稳,他方及她腰间,此刻落下的发尾正扫过她端着花盆的指尖。除了感到微痒,还有一股凉意,她一边折柳,一边好奇地垂下头。
原是他满头的发丝分作数绺,细致地结成小辫,束至发顶后与几条金线缠绕,拢编成一根大辫垂在颈后,收尾处则缀了细碎的紫晶石,想必方才那阵清悦的声音,亦来源于此。
阿九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孩子,不由出神。小世子听她无声无息,缓缓仰起了头,与她四目相对。
不得不说,这孩子的脸比称于侧的牡丹还要娇艳。尤其他的笑眼,在浮动的绿柳下若隐若现,像极了枝头的朝露,忽闪着清透的光。
他看上去天真无邪,令她一时恍惚,先前那个心思深沉、百般试探的他,与现在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她疑惑着,手上越发用力,很快拧断一条柳枝,递了下去。
小世子接过,对她盈盈一笑,“我最先学会的字,是我的名字,你可知道?”
阿九点头,又摇头,“殿下之名尊贵,小人不敢直讳。”
他不再多言,悠悠晃着柳条走向了池畔,站定后,将柳枝硬的一端朝下,在白沙上缓缓写了一个“律”字。
“你说,此字何意?”
阿九想了想,道:“规则、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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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图穷匕见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