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的气氛极为凝重,两人见赵钰迟迟不肯言语也不敢轻易出言试探,只能咬牙跪在原地。赵钰却像是才想起他们一般,似笑非笑道:“免了,如今说这些还不如想想应当如何善后。”
两人松了口气,起身后垂手肃立在一旁。
有些事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好说,但禁军统领却能说。他直言道:“陛下,如今既然已经发现地道,先该查清地道通向何方。另外,臣以为应当将整个皇宫搜查一番,一面还有未曾查出的地道通向皇宫。”
他管着的地方就是皇宫,而皇宫里头最大的就是皇帝,自然没什么好纠结的,陛下叫他们过来定然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一旁发福的指挥使,心中暗讽道:当了这么些年官也变得脑满肥肠,看你现在怎么配和我争。
指挥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自从吃胖后就极其容易发汗,这会儿心里紧张到整个后背都湿了。他心中有些苦涩,前段时日才因为办事不得力被陛下训斥,这会儿想必更是不待见自己了。
他很清楚陛下心中再想什么,无非是将整个京城但凡可能藏有地道的人家全部查一遍。只是哪家没有些不愿外人知道的阴私事呢,他能当上指挥使也是自家、岳家、母家一起发力,难道他还能打上门把自己母亲妻子的亲戚们都得罪光吗?
到时候亲戚们都得罪了,只怕也要人人疏远自家。而这点功劳也不够陛下把他当做心腹宠臣,到时候好处没得到一星半点却惹了一身腥,这生意可就亏本了。
因此他不敢主动提出来,就怕这个差事被顺带按到他头上。原先争功争的最为积极的指挥使一反常态装傻,一旁的禁军统领更是哟徐诶幸灾乐祸。
他们两人一个管着皇宫一个管着京城,此时叫他们两人过来显然就是要这样分的。这指挥使一味的推拒,难不成以为陛下看不出来?到时候陛下生气,他头上的乌纱帽这会儿就得摘。
正在禁军统领想着要不要添上一把火时,就听赵钰道:“卿家说的是,皇宫自然要严查。只是京城中若有异动也不得不防啊。”
指挥使见陛下都说道这份上,他反倒不好推拒,一扭头见自己的仇家竟然还在幸灾乐祸,眼珠子一转便道:“陛下有所不知,京城太大,未免打草惊蛇应当尽快探查。只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不够,还请陛下允许臣从禁军调兵。”
他白胖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说道:“虽说京城治安本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但如今事态紧急,臣也顾不得许多。贸然开口,还望陛下恕罪。”
骤然被拉下水的统领咬咬牙,却见赵钰抚掌笑道:“好!本还有些忧心你们二人素来不和不愿共事,没想到爱卿竟如此胸怀宽阔,令人叹服。”
赵钰意有所指道:“爱卿能以公务为要,朕心甚慰。”说完便又道:“只是此事不宜宣扬,你们看该以何借口?”
赵钰本想随意找个有刺客刺杀自己的理由,但又觉得有些随便了。还不如问问这两人的意见,说不定他们这样的情况见得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