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为什么哭了?”猹猹扬起头,一脸天真地问。
火罐不改狡黠,捂着肚子笑嘻嘻道:“哪有。”
“是克里斯欺负你了吗?”猹猹不大确信地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怎么会呢?”火罐将他的头掰了回去,饶有余悸地瞥了瞥我,“他哪儿能欺负我,都是我欺负他好嘛?”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再欺负人来着......”猹猹小声嘟囔着,不知是怕被我听到,还是怕被火罐听到。
“行了行了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身影渐远。
我定了定身,这才意识到尿意袭来,不想如厕也该如厕去了。
而这一夜,注定无眠。
回到寝室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着火罐的话。
“临幸”,他用了这个词。原谅我汉文水平有限,暂无法理解这个词背后的深意。
什么样的行为会被称之为临幸,什么样的人才能“临幸”?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临幸?
我第一次觉得,我引以为傲的母亲的教导,原来也有不可触及的词汇盲区。
“那么.......究竟什么是临幸呢?”
隔日清晨,我逮到黑鬼,张嘴地问。
又到了孩子们放风的时
刻,临近圣诞节,已经有人陆续布置起修道院。
黑鬼同我坐在高高的石阶上,头顶是一串串还没通电的小彩灯。他一手举着馒头,一手望着四四方方的天说,“临幸啊,我好像在华人街的说书人嘴里听到过。”
“临幸,就是皇帝挑选妃子的意思。”阿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克里斯,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忙摇头,生怕露出什么破绽,“皇帝和妃子又是什么?”
“是king,就是王。”阿兰旁边的红拂接过话,可脸上依旧写满了冷漠,“在遥远的东方,有唐明王,有秦皇,他们主宰一切。”
“至于妃子嘛......”黑鬼咬了口馒头,大口咀嚼着,“就是皇帝的老婆,用洋文儿怎么说来着?”
“wife.”阿兰脱口而出,“a king can have many wives, but a woman can only marry one king.”
“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红拂颇抱怨地看了阿兰一眼,“欺负我不会洋文。”
“我说,一个王可以有很多个妻子,但是一个女人只能嫁给一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