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迭影逐渐重合在一起,那精致的面庞愈加清晰。
“莫老师?”
她脱口而出。
莫许忧心的望着眼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女。
她没有哭泣,就连一个人此时会产生的无助与软弱都不见分毫。她那双纯澈的瞳眸里是更让人揪心的麻木。
抬手间,他想去用指腹擦拭她脸颊上被指甲扣抓的血痕。
还未触摸到她时,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带你去上药。”
他放落下了手,阻止了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
“莫得钱给她上药!”
被拉开的何奶尖锐的喊道。
“我出。”
何奶的话音未落,莫许肃厉的打断道。
何愿坐在隔间的板凳上。
方才出言制止闹剧的护士正在弯着身为她处理伤口。
“那是你奶奶?”
护士小姐皱着眉头,一改之前对何奶的凶厉,温柔非常。
“嗯。”
何愿垂着眼睛,两只手抓握着搭在大腿上,坐得僵直。
“她平时就这么打你啊?你做错了什么呀她这么对你。”
“家里人说我克弟弟。弟弟病了,是我克的。”
她的话越说越低,护士小姐却拔高了声量:
“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护士转身在托盘里处理器具,抬眼打量着站在一旁的莫许。
她蹙眉不解,提防而不失礼貌的问道:
“你是?”
“我在北子坡中学教书,我是她的老师。”
这斯文的男人言行得体,衣冠楚楚。操着一口极为标准的普通话,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的人。护士猜到了他定是从城市里来这支教的老师。
既然是这可怜女孩的老师,护士放心了不少。
“你在这坐着休息会儿吧。你放心,要是你奶奶他们再找你麻烦,我就让人将她们赶出去。”
说罢,护士抱着托盘离开了隔间,并顺势将门关掩了起来。
隔间里只剩下师生二人。
何愿的目光落在了莫许手提的塑料袋上。白色的塑料袋印着医院的名字,里面装着几盒药品。
“莫老师,你生病了?”
她的担忧难掩,从言语中尽显出来。
“只是有些着凉,不是什么大事。”
莫许微笑着。
他放下了手中的药物,准备往门外走:
“楼下的宵夜摊还亮着灯,我去买些吃的东西。那么晚了,饿了吧。”
“不用麻烦了!莫老师!”
何愿想起身阻止。
他温声安抚道:
“没事,我和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