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西南,两国交界。冬阳懒懒的在难得晴朗的天幕上缓缓的爬升,阳光软绵绵的镀在林间光秃秃的枝桠上,泛着一层灿灿的光,生出一种马上就要嫩芽满枝头的错觉来。一人一马朝着山中掩映的寺庙走去。普光寺本就地处偏僻,加上近些年来北越西晏两国战火纷飞,香火自然就少,乃至完全断绝,寺庙的屋宇无人居住打理,也就随之破败了下来。
翻过一座小山坡,穿过寺庙背后的林子,普光寺就在眼前,远远看来,寺庙关不住风的大门紧闭着,从外面并不能探知里面的情况。公西珏眯起双眼,眼中光芒闪烁,试图先从这一片宁静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总比完全处在被动中毫无还手之力的好。他强压下属下幕僚的苦苦劝谏,执意前来,他没有选择。不过,他此番为保险还是带了三名身手出色的暗卫上山来,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山外已经隐蔽部署好兵力,只要自己救出阳儿之后,就可以将公西玹一举拿下。在公西珏看来,公西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只是此番周折,公西珏的意图,很有可能是利用阳儿这个软肋,和自己同归于尽。得不到就尽数毁灭吗?呵,真是个疯子。
不知这一次,可否求得万全?公西珏微微仰头,看见还不是十分澄澈的天空里,道道金光旁边如梦如幻的光晕,轻轻吐出一口气。乌矢驮着公西珏,不紧不慢的向着寺庙走去,正如同上一世一般走向救赎与深渊唯有一线之隔的未知,恍然如梦。马上端坐的人腰背如钢,宽阔坚硬,好像永远不会倒下;阳光刷过他的衣发,照进那双狭长上挑深沉如墨潭的双眼里,复逸射而出,竟染上了仿佛沉寂万年的冰寒,成了透着寒意的决绝。腰间佩剑静静的悬在那里,公西珏抬手握住,力道由轻渐重。老朋友,今日我公西珏不成功则成仁,你可得与我好好拼一把啊……
庙宇的大门缓缓开启,不出意料,里面全都是人,刀剑反射着阳光,刺目的同时却也是寒凉无温。寺庙主殿之上危坐一人,隔着这刀光剑影,与破庙门前的公西珏遥遥相对,毕露的杀意和着丝丝嘲讽与不屑朝公西珏投了过来。这边公西珏的目中,似乎也能迸射出飞剑来,与公西玹不同的却是其中一抹冷漠的怜悯。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公西珏形单影只,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场却是不容小觑的绝决,似乎只要任何一方有一点动作,空气就可以立马擦着,燃起熊熊烈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之间,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真是讽刺而令人心寒;只是生在帝王家,亲情淡漠趋无,手足兵刃相残,历朝历代过往烟云之中,却早已屡见不鲜。
犹如寒铁铸就的面庞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公西珏知道,这是兵刃相战,亦是心战;倘若自己露出一丝破绽,对面那只狐狸立马就能察觉;届时,自己将会更为被动。翻身下马,公西珏信步迈入庙中,即使一群杀气四溢的人“夹道欢迎”,也照样面不改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