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个人睡在陌生的房间里。白天跟保姆在一起,自己一个人玩,玩积木,拼图,木偶,机械□□。
——哥哥
那人从不理会自己,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
他总是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偷偷看哥哥一会。
漂亮,精致的,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
钢琴声,叮咚,叮叮咚咚。
小小的自己,抱着兔子玩偶,站在门口。
——记忆里妈妈的样子
——已经模糊不清了
——从记不清五官,甚至到后来脸轮廓都想不起来了。
——一张照片也没有
很想,被哥哥注视呢。
被哥哥温柔地对待,被哥哥抱在怀里。
这么想着。爬到了窗台上,
风吹过来,真是温柔呢。
身子探出窗外。突然的失重感,让自己的痛觉都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从四肢,传到心里。
大声哭起来。
——哥哥
然后那人便急匆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从上往下,从手下面穿过,抱起了自己。
真好呢。
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的怀抱。
但是同样地让人,无法不去抓紧。
紧紧地抓住。
似乎是从那以后,林清晏就让自己跟在他身边了。
然后慢慢地,从冷淡地,疏离地,渐渐可以说话,可以喊哥哥,可以爬到他的膝盖上去。
会被当成弟弟一样,照顾着,安慰着,宠爱着。
可是,
那些久远到快要忘记的相处时光,那些自以为是的惺惺相惜。
最终,就像那个花瓶一样
碎的淋漓尽致。
被自己亲手毁掉的。
“哥……”
林瑞安呆呆地坐在地上。
林清晏走了。
林瑞安收拾好了花瓶碎片,期间还被扎了几道口子,可是这次没人会来担心他了,他自己去上了药。
睡到了床上。天已经亮了,只是厚厚的窗帘拉着,房间依旧昏暗。
林瑞安闭上眼,又睁开眼,睁开眼,又闭上眼。
重复几次之后,确定自己睡不着了。去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衣服。
是一件白衬衫。
他把衬衫盖在了自己身上,再盖上被子。脸埋到被子里,像是要冬眠的地鼠。
睡了一天一夜。
是被生理需要憋醒的。
上完厕所有想吃东西。
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咖啡的香味。
他哥在煮咖啡。
林瑞安没有走过去。
直到林清晏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休息好了?”
“……”
“我约了医生。”
“……”
“不想去?”
林清晏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