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亡命之徒”。
玛丽·博林意识到这是亨利八世扮演的一出恶作剧后,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用来形容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有见过比亨利八世更喜欢角色扮演的人了。他的身高在整个宫廷都是数一数二的,一眼就能看穿他是谁,但是大家都假装认不出他是国王,他竟然也就相信了,然后沉迷于这种娱乐形式,百玩不腻。
这也是一种信息茧房吧,身居上位时,所有人都会投其所好。
“我要劫持你到我的绿林里,除非……你答应与我跳一支舞。”亨利八世站在玛丽的面前道。
他说得粗野,但内心其实小心翼翼,还有点小惶恐。太久没有和她见面了,也太久没有和她说话了,当他听闻她来到了宫廷,恨不得马上就传她来觐见,可是真的面对她,他突然又被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占据。
被她拒绝得次数多了,他变得不自信起来,不敢真面目示人,仿佛戴着面具才敢面对她。
所以,他扮成了他最熟悉的罗宾汉,带着他的伙伴们,以一种恶作剧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我别无选择。”玛丽·博林站了起来,把手递给亨利八世。随行的乐手们开始弹奏起一首欢快的音乐。
这是玛丽·博林穿越后跳得最轻松的一支舞,也许是因为国王带着面具,可以假装他不是国王;也许是她的心态变了,变得可以去接受生活中的一点点小乐趣。
一曲终了。亨利八世拉着玛丽来到画廊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要是真的是一个凶恶的歹徒就好了,那么,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挟持你,不放你自由。”
玛丽·博林配合着问:“你难道不是吗?”
亨利八世摘下面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我真希望我是——无论给多少赎金,我都不愿放你走。”
玛丽·博林向他行了一个深深的屈膝礼。
“看到你身体健康、气色不错,我真的很开心。”他道。
“我也是。”
亨利八世望了望不远处的同伴们,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损害你的名誉或我自己的名誉,因为教皇马上就会给我解除婚约的赦令了。我本来就是自由身,可以和任何我喜欢的女子结婚。”
玛丽·博林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他太乐观了。但转念一想,整件事提前了四年,也许他会因此收获一点点幸运。因为小说中亨利八世申请离婚特赦时,罗马被劫,教皇克莱门特七世成为查理五世的阶下囚、没有人身自由,所以他不敢得罪查理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