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柯发现,齐蕴不止白莲,还扮猪吃老虎,连周染宁那样的冰山美人都被他打动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机重!
蓦地,肖柯意识到一点,眼前这个傻大个,是日后辗转于朝堂的帝王,哪里会是无害的啊。
晌午时分,齐蕴左牵周染宁,右牵徐福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徐福来老眼含笑,“殿下慢点,我跟不上了。”
齐蕴放慢脚步,“徐老,你可来过繁城看腊梅?”
徐福来回忆道:“二十年前,随皇后娘娘来过一次。”
他口中的皇后娘娘,即是齐蕴的生母,齐蕴出事后,皇后得了癔症,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关于这件事,徐福来怕雪上加霜,没有透露给齐蕴,只道皇后随先帝去了。
徐福来叹道:“皇后娘娘最喜欢腊梅。”
平时提起皇后,齐蕴虽难过,但不会有过激的反应,此刻脑子却恍惚一下,高大的身影微晃。
徐福来和周染宁扶住他,面露焦色,周染宁道:“殿下可是不舒服?”
齐蕴捏下眉骨,“我没事。”
周染宁:“我们还是先回去,让肖柯看下。”
“我想先去看腊梅。”齐蕴坚持,拉着他们继续穿梭人流。
梅花是岁寒三友之一,开在百花凋敝的寒冬,不似桃花娇艳,不似梨花清丽,却胜在飒爽,如巾帼女将,傲雪凌霜。
齐蕴从地上捡起一朵梅花,插在徐福来的发冠上,弯眸道:“簪花。”
徐福来摸摸小花,笑道:“殿下把老头子打扮年轻了。”
齐蕴又捡起一朵,别在周染宁耳边,“唔,你也给我别一朵。”
周染宁捡起一朵,别在他的衣襟上。
齐蕴瞥见林子里有画师在作画,拉着两人走过去,“咱们请他作一幅画吧。”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画师看向他们,“三位是家人?”
齐蕴点头,“是!”
“那三位站得近些。”画师为他们摆弄站姿,让齐蕴搂住左右两人的肩膀。
齐蕴照做。
画师看向徐福来,“老人家怎么哭了?”
齐蕴和周染宁这才注意到泪湿眼眶的徐福来,齐蕴急忙问道:“徐老怎么了?”
徐福来笑着摇头,“眼睛进沙子了。”
齐蕴撑开他眼皮,呼呼吹了几下,“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徐福来指指画师的方向,“咱们听师傅的安排。”
画师笑道:“我遇见过很多老人对着画板哭泣,一是触景潸然,二是感慨半生,三是珍惜身边人,这眼泪真实,不丢人。”
徐福来淡笑,目光如炬。
画师继续为三人调整姿势,让齐蕴以左右两人为支点,向前倾身,露出笑容,又让周染宁握住齐蕴环住她肩头的手,“姑娘别绷着脸,笑一个。”
周染宁不自然地扯扯嘴角。
画师不满意,齐蕴侧过身子,伸手食指,分别抵在她嘴角,向上一扯,还咧嘴教她笑。
周染宁莞尔,微微一笑,在齐蕴看来,她身后的腊梅林都黯然失色了。
“这就对了。”画师心里感叹,这对年轻男女可真是龙章凤姿啊。
轮到徐福来,没等画师指点,老人家就露出一抹慈爱的笑,眼纹极深,是岁月的赠礼。
画师满意,坐回画板前,拿起画笔,开始勾勒线条。
面前的一家人,以默林为景,天地做画框,相互依偎,笑如朝阳,极为温馨。
须臾,画师将作画拿给三人看。
齐蕴眼底亮晶晶的,指着画上的周染宁,“小宁儿真好看。”
“……”
画作上,周染宁笑容腼腆,乖乖窝在齐蕴臂弯,右手握着齐蕴手背,露出一截皓腕,为凸显女子的婉约,画师刻意在那截皓腕上画了一只玉镯。
齐蕴觉得那镯子特别适合周染宁,从腊梅林回来的路上,特意去了一趟首饰铺,精挑细选了一支老坑种翡翠镯子,套在周染宁的手腕上。
走出首饰铺,齐蕴抬起周染宁的右手臂,放在日光下细细打量,“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