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了。可能是占有欲,可能是爱情。说不清楚,但对他而言都差不了多少。
冬兵也知道叉骨的难受,叉骨一难受就抽烟,一抽烟就沉默。他会把眉头皱成一团吞云吐雾,不叹气,也不说话。一根接一根,接着便做下不容别人动摇的决定。
过去他曾以为这是九头蛇给人带来的印记,就像他一样,组织喜欢沉默且勇猛的士兵,而他们都想要得到高层的喜欢和器重。
但罗林斯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朗姆洛也曾经很健谈。虽然不像巴托克从睁开眼睛的一刻就能说到睡着觉的一刻,但队长意气风发眉飞色舞的模样,他始终没有忘。
“可惜他遇见了你。”罗林斯说。
说这话时,罗林斯已经喝醉了。那时候他们四人还在布鲁方丹,巴托克和朗姆洛去交货,而罗林斯偏偏被交代看好他。
现在回想,罗林斯大概是认为自己脑子不好,所以多喝了两杯多说了几句也无所谓。反正转个背冬兵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就算没忘,傻子也没法理解话里的含义。
所以罗林斯说冬兵早该走了,走哪都好,就不该回到朗姆洛身边,“你在他身边一天就多害他一天,他也在害你,你们俩没好下场。”
后来的日子里这句话时不时回荡在冬兵的脑海,也许他的思考方式真的因为洗脑的缘故被改变了,他所关注的并不是如何逃避“没好下场”的结局,而是不停地思考着对别人来说不好的下场,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判断。
因为正常情侣所向往的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对他而言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不可思议。而坐在清冷的火车座位,把头倚在窗边的朗姆洛没有把他靠在对方肩膀的重量推开,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朗姆洛没有睡着,他的鼻尖闻着冬兵的味道。他略显厌烦地把脸侧到一边,但那气味还是义无反顾地涌上来。他很想伸出手揉一揉冬兵的棕发,可他猜到的那些事就像真的在他眼前发生一般,不断地于脑海盘旋。
他们就这样难捱地过了好几天。住在一间房里,睡在一铺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只是你不碰我,我也不碰你。
其实朗姆洛还有一点时间,所以行程安排得不紧不慢。之前他们为泽莫发送定位的任务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但泽莫仍然没有行动。这几日朗姆洛逼着自己不停地回想和泽莫的对话,企图从中找到泽莫等人行动的准确日期。
虽然他无法预知那个部队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但从泽莫的态度中可以肯定不会隔得太久。上一次去斯达克大厦时盔甲的设计图已经画好,钢铁战衣的零件也被拆得七七八八,恐怕过不了几个星期,那身盔甲就会隆重登场。
泽莫没有马上行动,或许也是得知了史蒂夫正在接受斯达克的技术援助。泽莫不可能在攻击史蒂夫之后逼斯达克为自己效劳,但他可以直接窃取劳动成果——强行掠夺已被造出来的盔甲。
朗姆洛并没有忽略新闻报道,他也看到了奇迹般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斯达克决定服从史蒂夫安排的演讲。说实话朗姆洛并没有看出这个斯达克和原先死去的那个钢铁侠有什么不同,但泽莫手持托尼亲笔签名的合同却偏偏不敢要挟其履行诺言,必然看出两人的实力已不同往昔。
不管那两种子弹的威力有多强大,朗姆洛想要单打独斗,一个人杀进九头蛇的阵营,避开斯达克的防御并刺杀史蒂夫,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得等泽莫的势力行动,只要他们掀起了大规模的混乱,那他就可以在混乱中摸出自己的路,一并对付相同的敌人。
泽莫果然没错,朗姆洛想金盆洗手是做不到的。他可以试着离开,但命运绝对不会让他彻底抽身。
冬兵翻了个身,转过来对着朗姆洛。他借着晦暗的光线看到朗姆洛还睁着眼睛,于是动了动,试着抓住对方的手。
出乎意料,朗姆洛不仅没有拒绝,在冬兵握住他的一刻,他也紧了紧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