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一直对卷轴另一边的人很好奇，那个人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一样，而且说话做事极为干练，从不拖泥带水，能不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虽然方霄拿不准这究竟是那个人的做事风格，还是因为讨厌自己，懒得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不过今天这个人突然一反常态，变得健谈了起来。

[你确定？]

[少说废话，快点告诉我！]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虽然拉斐尔教宗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而且你也是极为难得的一个传人人选，但是，你可不要以为单单只是因为这样，你就可以随意打破与自己教父之间的约定而不受惩罚，你有没有想过，一但你打破了约定，你就不再是教宗传人了？]

[这些我都已经考虑过了，你快把‘群体净化术’的咒语给我！]

[你可能不清楚，你知道光明神教的教宗传人意味着什么么？权势、地位、金钱、女人，将来任何一样东西你都唾手可得，那是无数人的梦想，也是无数人努力到死也达不成的高度，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还权势地位唾手可得？我现在连个咒语都要不到！你别再啰哩八所的了，你快给我！！！]

沉默了片刻，对方再一次发来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方霄想都没想，用手指快速写到

[为了救人，你快给我啊！]

对方的话语停止了，担当通讯卷轴再一次亮起的时候，传来的是一连串冗长而又繁杂的咒语！

就是这个！

方霄欣喜的向着通讯卷轴上看去，可就在这时，卷轴突然被人夺走了！

“你干什么？！”方霄无比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夏洛，只见她手里牢牢握着那张通讯卷轴，怒目而视的瞪着自己！

“你究竟要干什么？”方霄生气道：“你快点还给我！”

“你想当好人么？”夏洛突然开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想当圣人么？”夏洛似乎正在无比愤怒，握着卷轴的手轻轻颤抖着。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想就救所有人么？！！”夏洛盛怒的吼道：“这不是一个和平的时代，每天都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难道你还像救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吗？！！我告诉你！在这片大陆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为了那些完全不相干的人，随意打破与你教父的约定！随意放弃教宗传人的身份！你把我们光明神教当什么了？！！！”

面对夏洛一连串的责问，方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但是夏洛感觉的出来，方霄根本就没有改变自己的任何想法。

“这到底是为什么？？？”看到方霄依旧无动于衷，夏洛怒目而视的双眼开始微微有些发红，似乎快要急哭了：“明明你只是一个吸血鬼！明明你还在被所有人误解着、唾骂着、嫌弃着！你为什么还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你心里那份自我满足就真的那么重要么？你就真的那么想当一个圣人么？！！！”

“...我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圣人...”方霄抬起头来，看着夏洛。

“...我只想做一个‘人’而已，可惜我再也做不到了......”

夏洛愣住了，那是方霄第一次主动面对着自己亮起那双猩红色的双眼，在幽暗的房间里，犹如红宝石一般璀璨而美丽，彰示着自己血族的身份，而且夏洛第一次见到方霄现在的神情，夏洛从未想到，能在眼前这个仿佛什么都不害怕，狡猾到任何问题都能相处解决办法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

那是一种落寞、一种遗憾、一种忧郁、还有一丝丝哀愁...

方霄双手支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