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暗棋,就是资质太差,学啥啥不好,干啥啥不成,最后索性被实质放弃,任由自生自灭的人。
只是师门怕人反水,给个暗棋的名义,也给一名专门的联络人,保持着与师门不咸不淡的关联,偶尔遇到一星半点有价值的消息,仍为师门做些微薄贡献。
若运气太背,可能到死都没机会递上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傅攸宁在他们那辈里是第一颗暗棋,未入江湖历练就已被放弃。偌大师门中,除了齐广云,少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可她竟能守着初心,一步步走到如今。
鸣春忽然明白,为何齐广云对师门上下全淡淡的,唯独傅攸宁不同。
因为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种人,看着漫不经心,内里却偏执到近乎可怕。
正戌时,梁锦棠到宝云庄来接人。
鸣春听得门外有动静,赶忙起身迎到出来,见是梁锦棠,便福了礼,低声道:“梁大人安好。”
见梁锦棠来意明确,鸣春也不阻拦:“傅大人也该喝药了,烦您替我叫醒她,我这就去叫人煎药。”
梁锦棠点头应许,毫无异议地接手了看护的活。
可当他坐在花几旁看着那张睡意沉沉的脸,就怎么也下不去心吵她。
她的脸色较前几日已好上许多,看来她对齐广云医术的信任,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客房内烛火随风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左摇右摆。烛花轻响,哔剥炸开一地温柔的心事。
傅攸宁,我舍不得叫醒你,你自己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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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半晌,傅攸宁刚转醒,才惊讶地发现梁锦棠坐在旁边盯着自个儿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齐广云就进来了。
一见她正醒着,齐广云气冲冲翻了个白眼:“可惜我不在范阳,竟无缘得见傅大人威武风姿呢!”
傅攸宁张了张嘴,终究没辩解。梁锦棠倒是冷冷瞥了齐广云一眼。
“你也算我宝云庄老主顾,”齐广云哪有心情瞧梁锦棠的眼色,只顾冲傅攸宁爆开了花,“大家总是熟人,一向交易也愉快,你若想死,直接同我开口啊!我至少有一百种死法供你选的。”
“我这不是正事嘛……”傅攸宁回神,讷讷应着,想抬揉揉眼睛,右手却又一阵钻心的疼,压根儿抬不起来。
齐广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动什么动?!”
“我右手……究竟怎么样了?”
“什么右手?哪有右手!你压根儿就没有右手!”齐广云的脸色黑如锅底,目光火亮火亮的。
“不要吓她,”梁锦棠皱眉出言制止齐广云的咋呼,转头对傅攸宁淡声安抚道,“只是外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