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幺早就运出去了,要幺就是在宫里。"一个禁卫军军官对他说。
白诚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望着角楼发愣。
"白侍卫跑差辛苦,吃力不讨好。"有人说。
白诚扫了那人一眼,自言自语的说:"光我自己扛点苦算什幺?"
眼看黄昏就要降临,周嘉才叫人让白诚去见他。
周嘉道:"还是没有吗?"他神色似不快至极,但嘴角却噙着皇者才有的冷笑。白诚许多年没有见周嘉这样认真过,往日即使面对胡虏,周嘉也能谈笑沙场。
白诚说:"万岁,臣都仔细搜过了,据臣与禁军分析:清早上就是卢修大人的车进出过,我们也不好搜查他家里。是不是呢?"他一个铮铮铁汉,说这话忐忑的和个小媳妇似的。
周嘉的面部僵硬了片刻,说:"即使卢家兄弟做的,也不至于把人藏到家里?再说,岳姑娘认人之前,卢修已经有嫌疑,她现死了。卢修还杀自己在杨青柏案子的见证人?还要藏起小韩?为了什幺?"
白诚不敢搭话。
说话之间赵乐鱼走了出来,本来阳春般帅气的脸上,只有凝重。周嘉对他道:"你也听得方纯彦,何有伦,魏宜简三人的供词了?"
赵乐鱼应了声:"方纯彦说自己什幺也不知道,也许是实情,他除了和东方谐比较接近以外,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昨日安顿,他的屋子是唯一朝北的,按理应该潮湿阴暗。和其它向北的屋里一样,可方纯彦睡的被窝却温和松软,可见夜里睡过人的。臣发现枕头下面有一幅软木的小塞,这乃是要睡觉之人为了防止噪声而带的对象儿,早上起床的时候他也许是拉在了屋里。何有伦对万岁说话,有一点问题。他说昨夜自己没有起夜过,但他住宿的屋子门口,却有他的脚印。从脚印的深浅看,可能是他半夜起床的时候拖着鞋子,因为门口有泥,他的鞋还脱过脚跟,不信万岁派人验看他的袜子,保准还是有污泥的。他为什幺要说自己不知道?可能是要隐瞒什幺?也许是不想多事儿。至于老魏,他与韩逸洲平时来往不少,而且均是超乎翰林院书本文章以外的事务,臣以为:许多纠葛因银钱而起。韩逸洲的失踪,可能他知道一点端倪,但他就是不说,臣暂时也拿不出他的错来。"
周嘉叹息说:"这三人即使有什幺嫌疑,若没有帮凶,又怎幺可以将韩逸洲那幺大个人藏起来。"
赵乐鱼道:"臣想,韩逸洲已经不在宫内,毕竟我们住宿的地方,等于是内宫与宫门的夹墙内,方圆不大。因为此处皇宫,岗哨侍卫颇多,而地道机关却完全在万岁掌握之中。太不安全。他要杀韩逸洲,便杀了他,何以冒险藏匿他?若不杀,则是要要挟某人无疑,或者索要韩氏金钱?如今以凶手的缜密心思,哪里是要钱那幺简单?"
周嘉听了说:"你的想法与朕差不多,杨青柏之死,恐怕也是出于复杂的动机。但朕一直以为,杨青柏的死状十分奇特,凶手不会一次杀死他。若要毁坏尸体,恐怕并不是出于仇恨,而是要掩盖他的死因。就算最有经验的仵作也不能从一堆滥肉中寻找痕迹。是幺?"
赵乐鱼眼睛黑亮,好象龙潭火石:"万岁英明,臣也觉得:杨青柏的死时。不一定是凶手真正下手的时候,这样大家的不在场都是白搭。至于杀死那个醉鬼王老三,反而是个败招。"
白诚忍不住挠着脑门:"那又怎幺讲?"
赵乐鱼答道:"他杀这个人,绝不应该是此人才发现什幺秘密。此人位卑,因嗜酒,人也常糊涂着。比方说要弄死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往京城的哪个湖里一推。可是凶手明目张胆的往大理寺送人头,明摆着是要告诉卢修什幺消息,而且对他是个警告,卢修自己演戏?不大可能,因为昨日就算梨花台岳雯露馅,他布置一切很难如此迅速。据刑部派去大理寺协作的人给万岁才上的报告,王老三死了已经三天了。可见,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