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弟,大王的爵位可是非常珍贵的,这不单单是信任,还是保障。自从仁德大王开基立业以来,只要得到了爵位或者议员身份的,除不赦之罪外,还从未有一人被怒而治罪过。”
陈大脸都笑烂了,因为这事干成,他的爵位也有保障了,加上老二去春蓬都封爵,老三去顺化跟随大王,陈家飞黄腾达了呀。
“还有这庄园,你旁边挨着的,可是嘉定大儒武长缵家的庄园,日后你的子孙,那就是真正的文化之家读书人了。”
被陈大称为刘兄的家伙只迟疑了两三秒,噗通一声就对着陈联跪下了。
“仁德大王是咱明香人自己人,刘乾相作恶多端又不识抬举,小人愿意弃暗投明。”
刘乾相要是看到这一幕,保管被气得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这个说他作恶多端、不识抬举的可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倚重的侄子。
刘乾相跟这位‘刘兄’的父亲,可是同一个祖父血亲堂兄弟。
而刘兄过了最开始的尴尬之后,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么优厚的条件,不投降才是脑子不清楚,莫大王要早说他这么舍得,自己早就不抵抗了。
特别是我莫大王并不是什么番邦之王,也不是满清那边的王,对于刘家这样的明香人家族,投靠起来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随着旗胜图的投靠,陈联一路金钱开道,三星堂在东万律面向三发的北方精心布置的防线,轻易就被打穿了。
荷兰的阿德里安上校还估计三星堂的碉楼关隘,会禁承受不住大口径加农炮和臼炮的攻击,但实际上根本没就没有发生多少战斗。
。。。。
刘乾相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醒来,他梦到了祖宗身穿山纹甲在朝他怒吼,追问他为什么要跟红毛鬼合作害人。
然后没等刘乾相辩解,画面又一变,变成了他被押到一个好像是皇宫的地方,周围都是拿着刀斧的夜叉,不听分辨上来就要捅杀他。
相比起三子刘耀宗,刘乾相其实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没被彻底丢掉的良心。
当然,这个良心不耽误他压榨过番来的华人,刘乾相并不认为这些人是他的同胞。
他唯一良心不安的,还是跟荷兰人合作这方面,这让他感觉有点小小的对不起祖宗。
听到他的惊恐大喊,不一会老妻就托着一盏桐油灯从外面进来了,“老爷是做噩梦了吗?喝口热茶压压惊吧。”
刘乾相有些疑惑的看了老妻一眼,自从他开始偏心三子刘耀宗之后,老妻就很少来他的房间,一般都在隔壁吃斋念佛。
刘乾相的长子刘耀良是老妻所生,而三子刘耀宗是第四房小妾所生,有段时间刘乾相甚至想把第四房小妾扶正来着。
后来因为长子刘耀良背后也有一些人支持,特别是老妻娘家也算是三星堂大姓,刘乾相最后才作罢了。
只不过最近因为与莫家的冲突,长子刘耀良彻底失去了一切支持,到现在还被关在祠堂。
接过热茶喝了两口,刘乾相的心神稳定了很多。
他以为老妻最近这么关注他,隐隐有讨好的意思,是想让刘乾相把长子刘耀良给放出来。
刘乾相虽然不待见刘耀良,但总是自己儿子,他也没准备把刘耀良怎么样,只是现在不能放出来。
“阿良的事情,你不要多想,过了这段时间,他认了错,自然就可以出来了。”
老妻不悲不喜的看了刘乾相一眼,“阿良会如何,自有佛祖保佑,倒是老爷你违背祖训,还招来了兴唐王这样的强敌,就不担心自己吗?”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刘乾相一下就有些绷不住了。
“阿良就是被你教坏的,五代人的祖业不想着怎么守住,竟然愿意献给莫家换富贵,那才是违背祖训,我刘家。
啊!来人啊!”
刘乾相正在痛快怒喷,但突然猛地一惊,因为当他有些老的眼睛适应桐油灯微弱的光亮后,蓦然发现,老妻身后还站着一个壮汉。
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老妻的亲侄子,长子刘耀良最坚强的后盾。
“姑父不用喊了,大王的大兵已经进城了,东万律不能毁在你这种人手里。”
“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刘乾相大骂,然后又是一惊,“你是怎么从山口洋回来的,难道。”
“没错,聚盛公司投靠了仁德大王,不单是潮州人,从山口洋到旗胜图的守关大爷都投靠了大王,你侄子刘耀兴也一样。”
刘乾相一阵天旋地转,猛地坐回到了床上,忽然又爬起来就想跑。
然后咚的一声,老妻侄子一棍就把他打翻在了地上,然后迅速捆住。
“二姑,拿了他的钥匙,你带路去把阿良放出来,我去开城门,接仁德大王天兵入城!”
刘乾相抱着剧痛的大腿在地上大声惨叫,虽然确实痛得很,但他其实忍得住,只是想用这种办法引起外面的注意而已。
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外面虽然传来了喊杀声,继而东万律关帝庙的大铜钟也哐哐响了起来。
但两刻钟后,喊杀声就停歇了下去,长子刘耀良惨白着脸色走了进来。
“阿爸,这是你逼我的,你和阿宗他们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不说,还勾结红毛鬼对付咱唐人自己的王,刘家不能毁在你们的手里。”
“老四!”刘乾相没去看长子刘耀良,而是看着外面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就昏了过去。
在卧室门外,他的第四房小妾,刘耀宗的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