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三行祷词,教了又教,背了又背,可眼前人说出口时却还是支离破碎的。他是真不知道这样蠢笨的人是怎么进入教廷,又如何通过选拔当上圣女的了。
“维克多…”
细软嗓音突兀钻入脑海,一睁眼就是盈着水光的讨好粉瞳。
维克多僵在那里,怎么也无法将视线从有夜那双眼上移开。
准确来说那根本不是粉,而是极为通透的莹红。
若依旧版教义所述,那会诱人堕落的不洁魅惑之色理应被绑上火刑架,用纯净火焰来洗净其自身罪责。
可早在十年前,教义就已被更改,信徒们不该再因外表不同而仇视某一特定色彩,先入为主的主观印象理应被舍去,被改正。
教廷身先士卒,特意选择了拥有莹红眼瞳的圣女以作表率。
圣女是一片纯白,区区这点莹红足以被忽略不计。
同那双通常会被人忽略的眼瞳一般,圣女对教义及神学的一知半解…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事实也常被掩在那副纯净而美好的外表之下。
维克多盯着那双缓慢眨动的瞳仁,下意识滚了滚咽喉,无言侧过脑袋再次闭上了眼。
而有夜则也跟着往旁歪了歪身子。
她伸手点了点维克多的手背,对方立刻像是炸毛的猫咪一般连连后退,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你!你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慢慢涨红的脸庞将那双绿色的眼瞳绘成发亮的宝石,维克多搜刮了一肚子难听的贬义词,最后都在有夜那张无辜的面容下默默咽回,单调地重复起不痛不痒的指责。
被圣女指尖擦过的手背像是被施了火焰魔法一般,持续燃烧发烫。
无论他如何擦拭,那触感仍鲜明地留在肌肤上,就像一粒已悄无声息生根发芽的种子,不要命地缠紧他汲取养分。
事实上,维克多被调到圣女身边的时日并不长,他的前任不知为何竟在神圣的神殿内犯下了教义中最为愚蠢的大罪。
他着实不能理解,也尽量避免过多揣测。他进入教廷的理由不允许他犯错,哪怕是一句多嘴。
可维克多却在初次与圣女会面时,轻松寻到了令他费解的答案。
没由来的,他坚信是有夜逼死了他的前任,一位信仰纯正的温和修道士。
他开始厌恶圣女,从一开始的疏远忽视到言语讥讽,再到现在这般会明确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根本没用上几天。
他第一次在教廷内犯了错,他该秉持绝对中立的态度才对,可每次对方的靠近都令他惶惶不安,他担心自己的内心会被看穿,也试着竭力拉回不受控制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