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王今年四十有六,正处于末盛未衰之时,因是行伍出身,这些年的武艺一直未曾丢下,因此身材依旧魁梧,犹见壮年之景。
从他那被风沙磨砺的越发深刻硬朗的相貌不难看出,这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清名高于一切。
他道:“我一辈子战征沙场,从未有过二心,如今一生到了,难不成真要做那乱臣贼子?”
宁翊几步上前,道:“父王,现在不是我们要反,而是他们逼着我们不得不反。”
西宁王看了他一眼道:“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就是要逼着我自毁“忠”名,就是要将我逼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我若真反了,那才是称了他们的意。”
宁翊不说话了。
是啊,反又怎样?不反又怎样?
一旦反了,便真成了乱臣贼子,难不成真要带兵攻上京城?且不说以西宁的兵力是否能抵挡得了大燕的兵力,那么攻了以后呢,坐实罪名吗?
或者,这才是那些人想看到的,这才是远在京城的帝王想要看到的。
到那时,他便可跟全天下人说:“看吧,朕就说西宁王早有不臣之心,果然如朕所料。”
到那时,那些污蔑他们,将他们逼上绝路的人便可理所当然的冲着他们的脊梁骨吐口水。
到那时,他们就真的变成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人了。
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