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我请了一个长假,专门用来陪你,不好吗?”楚鸢将手里的笔记本翻得夸夸作响,嘴里啧啧道:“何之远,你写字真的好丑。”
她正学习呢,楚鸢很自然就闯进来了,拿起她的本子翘着腿坐在床边欣赏。用发现新大陆一般夸张的语气说:“怎么写洋文也能扭成这样,和爬爬蚯蚓似的。”
又来找事了,她写字难看楚鸢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
何之远自小成绩好但写字难看,无论多复杂的字都恨不得一笔写成,还经常漏笔画。如果由着她写的话,她能把一串汉字写成一条波浪线,自己还能看懂。据本人所说是思绪太快了笔跟不上脑子。何之远觉得文字本来就是用来传递信息的,那么通过简单的符号传达出复杂的信息不才是最优选吗,她把字写快点怎么了。考试的时候还是会好好写的,毕竟提前太久写完卷子会很无聊。
“把本子还给我。”何之远坐在书桌前,没有生气。从那一次发烧起她就摸索到了和楚鸢消除的办法,保持不吵架的状态并不难,本质上和养鹦鹉差不了多少。
百万里就是很聒噪的小鸟,它经常模仿人说话,大多数时候没有逻辑,但如果没人回应就会生气。所以呢,何之远就在它胡说八道的时候应和几句,都成了习惯。除此之外百万里毛病还有不少,它会将木质的家具啄得坑坑洼洼、在人休息的时候大叫,有时候它非要站在何之远的肩膀或手臂上,过于尖锐的爪子会划伤她。
但是呢,百万里毕竟只是只小鸟,大叫和啄家具是它的本能,虽然偶尔还会把何之远弄得很疼,但这也是为了表示亲近无意留下的伤痕。何之远不会为此生气,不如说你真的对着一只鹦鹉发了大火,它也不能把毛病都改掉,这些缺点在饲养宠物前就是该了解的。
和楚鸢相处的办法也简单,把她当成百万里一样对待就好了。
楚鸢也很聒噪,也很耐不住寂寞必须要让人陪,不然她就会找各种无理的理由接近你。就像现在,何之远写字丑她是早就知道的,突然闯入房间挑着这个问题大惊小怪,原因只能是因为今天更新的两集电视剧她看完了。
“你来抢啊。”楚鸢把本子举得很高。
何之远不想去抢,楚鸢就是个你越理她她越来劲的人,真抢的话不知道要抢多久,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她一会觉得没意思就把笔记本还回来了。但今天的楚鸢格外坚持:“何之远,何之远,你理理我。”
没说几句话手机铃声响了,何之远以为她去接电话就没空打扰了,没想到楚鸢看了一眼来电,突然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啊,何之远,猜猜是谁给我打电话?”
她怎么会知道谁打的电话,她认识楚鸢也认识的人一共也没几个。结合着楚鸢的语气,何之远顺口回到:“母亲?”
“猜错了。”楚鸢把手机递过来给她看,上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我不认识她。”
“你知道她的。”楚鸢把手机抵在下巴上,任由手机铃声响着,仿佛也不怎么着急接电话:“她长得高高的,头发是浅棕色,还记得吗?”
何之远想说我怎么会记得,突然觉得记忆深处的确有个浅棕色头发的身影,但偏偏不记得是从哪里见到的了。她记性好,抓着这个线索仔细回想了一番,猛地抬起头。
楚鸢笑意更浓:“呀,想起来了。”
“你……”何之远的眉毛控制不住地皱起来。浅棕色头发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母亲宴请宾客那天在花园里和楚鸢偷情的人。她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楚鸢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老宅子里哪也没去,肯定也很久没和小情人联系了。
何之远也想跟楚鸢好好相处,问题是,就算她能安慰自己哄着楚鸢就像哄着鹦鹉一样简单,楚鸢还是能做出很多鹦鹉做不到的让人生气的事。
电话太久没人接自动挂断了,很快又打了过来,看得出手机另一边的人相当心急。
“我好无聊,陪我说话。”楚鸢晃着手机说,“不然我就找她去。”
“不可以。”
何之远回答的相当快。
“你怎么能去找她,那是出轨!”
楚鸢耸耸肩:“你觉得我是什么很有道德感的人吗?”
眼看楚鸢作势要接电话,何之远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抢先一步按了挂断。这次,电话那边没有立刻打过来。楚鸢愣了愣,她没想到何之远会这么冲动。几秒钟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笑出了声。
“完蛋了何之远,这可是你妈咪的大客户,随便挂人家电话闹掰了可怎么办。”
“你骗我?”何之远喘着气,刚才太过紧张,现在心跳得胸腔难受。
“没有骗你。”楚鸢撑着书桌,把她圈进手臂和桌沿的狭小空间内:“她的确是何问心的大客户,也是我的出轨对象,不可以吗?”
何之远一下子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