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以为处理完了那些菌尸,后面就可以顺利沿着这条通道进入古墓内,却没想到,他们以为的结束,仅仅只是个开始。
冷萤试探着问道:“那东西吊在那里,咱们只要不碰它,应该就没事吧?”
程志风摇头道:“不好说。你们先退后,我去探一探,看看那附近有没有机关。”
然而,他才刚刚踏出一步,却见棺材上的一根链条忽然“砰”地一声崩断。
那一声金属崩断的脆响,奏响了恶魔降临的序曲,更似拉开了黑暗的序幕。
随着一根又一根金属链条崩断,那大棺材一顿一顿地向下沉坠,越往后,金属链条崩断的速度便越快,让在场所有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往后退!”程志风大喊一声,拉起程相儒便快速后撤。
其余人如梦初醒,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跟着快速向后退去。
随着最后那几根金属链条崩断,那口大棺材终于不再有阻碍,重重坠落到了地上。
诡异且惊悚的一幕出现了,棺材落地后,只微微晃了几下,便垂直而立,紧接着棺材盖板缓缓倒下,重重落地,将棺内一具恐怖的尸体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具没有皮毛、满身血浆的高大尸体,其面部、四肢以及肘、膝关节处,均贴有暗黄色的符纸,符纸均已经染得血迹斑斑,难以辨识其上符文。
即使程志风见多识广,这一幕也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只好低声询问:“阿儒,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程相儒在刚刚看到棺材时,便已经猜到里面会有血尸,说不定他在“炼尸术”中看到过此类描述。
程相儒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血尸上为什么会贴那么多符纸?如果阿番在就好了,他说不定认识。”
冷萤在一旁道:“爱哭鬼也不一定认识,这符纸看着不像辰州符,更像是道教的符。”
几人说话间,那具血尸竟然动了起来,它并没有向这些入侵者们发起攻击,而是如木偶般笨拙地向前挪出两步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忽然用力拽了一把。
受到撞击的棺材,在木头碎裂的“吱嘎”声中轰然倒地。
连续重摔,棺木必然难以承受,竟摔得四分五裂。
而在碎木纷飞于尘土间的混乱场景中,那具血尸竟然就那么平躺在地上,在金属链条的乱响声中,向着更深处快速滑去,在地上留下一条极为刺激神经的腐肉和血迹。
所有人都以为会迎来一场恶战,都在暗暗摸向自已最趁手的武器,可谁能想到,那血尸不仅没袭击任何人,竟然还被拽跑了,这真是匪夷所思!
程志风沉默片刻后,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那些已经被“处理”过的菌尸,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这是在给咱们第二个警告啊!”
第一个警告,显然是那块挡在盗洞口的界碑,界碑之后没多远,便有了这菌尸阵。
如果不是程相儒获得了“炼尸术”的传承,并记住了其中相关内容,如果不是他们人手一个铁爪钩,如果不是他们每个人身手了得,恐怕那些菌尸早就已经绽开,残忍地将闯入者们活活毒死。
当初布下菌尸阵的,很有可能是一位持剑人的后代。
那位持剑人谨遵祖训,为了保证金剑不被歹人得到,刻意将金剑藏在这座古墓之中。
既然它是能人,自然会考虑到后世来盗墓的人中也有能人,甚至考虑到菌尸阵会被破除。
那么,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后面这具血尸便该出场了。
血尸出现,却被拽进深处,远比留在这里直接对闯入者发起攻击,要更具威胁。
敢继续往前吗?那就准备好随时迎接来自血尸的致命偷袭吧!
虽然这个警告,令在场每个人都自心底深处生出极大的不安,但没有人有丝毫动摇,也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来到这里,就已经想到要面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他们绝对是不得到金剑誓不罢休的,怎么可能退缩?
“走吧!大家都小心点!”程志风说着,当先向前走去。
程相儒没有一丁点迟疑,紧跟在程志风的背后。
廖深三人彼此互视之后,也都快速跟了上去。
冷萤最后一个动身,不是因为她惧怕血尸,而是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已好像忘了什么事?
到底什么事呢?
算了!想不起来的,就一定是不重要的事!
冷萤打了个响指,忙迈步追上大部队,抛开了所有杂念。
而此时,盗洞外,陈尚可正在努力劝说阿喵:“猫哥,咱们是真的要进去看看了啊,他们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别是把咱俩给忘了啊!”
阿喵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陈尚可,似乎觉得这货实在太聒噪,竟展开背上那一对肉翅,将自已的耳朵给遮盖得严严实实。
陈尚可愣了愣,随即恼火道:“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啊!你要是愿意继续在这里待着,那你就待着,我自已进去找他们了!”
说完,他转身向盗洞走去,可没走两步,他脑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相儒描绘出的菌尸的恐怖模样,顿时全身一个激灵。
他恼火地又退了回来,蹲下身子轻轻揉捏阿喵背部:“猫爷,你就听老弟一句劝吧,咱们进去看看吧,好不嘛……”
与此同时,山的另一边,周老板派人带着便携式空气质量检测仪,对下方盗洞内的空气质量已经进行过几轮测定。
经过一天的换气,盗洞内的氧气含量依然不算高,且有许多有害物质,灰尘含量也超标严重,但终究比盗洞刚被炸开时要好很多,只要装备充分,下去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周老板实在等不下去了,让朱洛夫、林霞绮和谭成都套上了防毒面罩,准备即刻动身下盗洞,去寻找那被深藏于此且不知沉睡了多久的金剑。
可他的手下还没安装好绞索和升降台,却有高矮不一的四条人影出现在山坡上。
棠叔那阴沉又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为这夜色又添了几分凉意:“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