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念一动,磅礴的神魂念力朝着那道影子离开的区域拘摄过去,却扑了个空。
那走廊拐角处,空荡荡的,即无人影,也没有东西,更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他身形好似移形换影,一步就跨了过来,四处检查一番,也没有任何痕迹。
“有些意思……”
贺平冷笑一声,他就算为了隐藏修为,没有动用全力,想要拿下一个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偏偏方才一出手,却意外扑空,而且连自己的感知也没有效果。
“这里,只有一条道,就算要逃,也没有什么地方能逃走……”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通道,地面上灰尘很重,但是,却有一行小小的鞋印,从灰尘中穿行而过。
“鞋印吗?”
他看向前方,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出了这条走廊,来到一片四合院,这四合院中,还有一个凉亭,凉亭上还挂着辟邪祈福的五色彩带。
他继续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收获,就在这时,他听见四合院中的一个厢房,传来了一声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咳!”
贺平眯起眼来,传来声音的方向,是其中一个厢房,厢房的门紧紧闭上,朱红的门上,还贴着几张黄色的符纸,除此以外,厢房的窗户上,同样也贴着符纸。
“这些符纸,是避鬼去邪的符文……”
肩上的火光亮了起来,他拿眼去瞧,顷刻间,就认了出来,这些符纸上蕴含着一些驱鬼除邪的力量,于是,他便伸出手,打算触碰一下符纸。
“别乱碰!
!”
就在这时,这间厢房里传出来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
“小辈,这符纸是我布下的禁制,万万不要触碰,这禁制专门克制阴鬼邪物,但是沾上人的生机,效果就会大大减少,你要是乱来,这禁制就会破了!”
“你又是何人。”
贺平以“瘟医”孙槐的口吻询问:“尊下为何孤身缩在这种地方?你这符阵,明显是为了驱邪祛恶所制,这种禁制确实不易沾上生人之气,你在这里布下这种阵法,莫非是要躲避这庄园中的厉鬼凶灵。”
听到贺平这一番询问,这躲在房中的老人也奇道:“莫非,阁下也是修行中人,不然,又怎么会认出我这符阵禁制,确实,我藏身于这里,就是为了躲避这庄园中的一个厉害妖鬼!”
“厉害的妖鬼吗?”
贺平眼神微眯,又问了一句:“对了,尊下贵姓。”
“哦,我姓石,名玉楼,是这间小镜山庄的主人,外人都叫我石庄主。”
那老人一番话,听得贺平也是双眼一亮。
“你是这小镜山庄的主人石玉楼,可是,据我所知,这小镜山庄两年前,就毁于一旦,就连全庄上下,无一幸免,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当然是活人,不然又何必躲藏在这符阵之中,苟延残喘……”
那老人苦笑一声:“我确实也是石玉楼,小镜山庄确实也死的就剩我一个了,不过这事,说来话长,若是阁下愿意听我解释,我便能告知阁下事情的原委。”
“好,你尽管说吧……”
贺平点了点头,对着藏身于厢房之中的老人道:“我也很想知道,石庄主为何会困于此地。”
“事情说来话长,我石玉楼其实除了商贾的身份,也暗中修炼道术……”
石玉楼娓娓道来,他声称自己也是修行中人,只是出身于一个散修门派。
商贾的身份,只是他这个散修门派弟子用于遮掩的身份,利用商贾的身份,一方面是可以获得钱财,另一方面,也方便他天南地北的到处游荡,搜集修炼的材料、灵药。
“忽然有一天,我那门派中的掌教师兄跑来找我,他神神秘秘的说,他寻到一个机缘,邀请我一同与他分享一门成仙之法,这门成仙法名为‘灵镜术’,这门秘法,是掌教师兄无意之间,在桐柏山上的一处秘窟中发现的……”
“那秘窟之中,有一尊白骨骷髅,盘腿而坐,身上披着一件道袍,正对面,还对着一面古铜镜子。我和师兄检查了一遍,在那骷髅身上,发现了一个玉匣,匣中藏有一册道卷,记载着一门灵镜观照法。”
“这门秘法,需要先祭炼出一面仙镜,那镜中能够自成一片天地,以灵镜观照法日夜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就能于入定中,将神魂投入镜中世界,就算他日肉身衰朽,也能以‘灵镜术’藏匿于镜中,延长阴寿,除此以外,也能够以仙镜吸摄肉身,封存于镜中……”
石玉楼与其师兄,发现的这一篇“灵镜术”,算是一门外道延命的法门,修成后,能够延长阴寿,甚至,能够封存肉身,延缓自身的性命,也算是一种别出机杼的法诀。
“灵镜术”不是入道正法,自然也休谈什么长生不老,只是修成之后,比凡夫俗子的寿元长些,只是比起一般延寿邪术,有一点要更加巧妙,那就是能够以仙镜收摄肉躯,冻结自己的躯壳。
“以‘灵镜术’封存自己的肉身、神魂,能够将性命延长,比方说,只要将镜子中封入的自己保存好,令心识陷入枯寂入灰之境……就算是两百年、三百年后,只要重启灵镜,也能够活转过来!”
石玉楼解释了起来。
“这秘法,对一般修士也没什么用,但若是受了重伤的修士,被强敌寻仇的人,就可以用‘灵镜术’封存自身,先行渡过危机,等到逃出劫数,再重新启封,也算是逃出一劫。”
“这不就是冷冻休眠吗?”
贺平略微寻思一番,觉得这就是科幻小说里的说的冷冻休眠,不过这玩意也不能真正延长寿命,只是靠着封存、冻结己身,暂时性休眠。
“而且,这‘灵镜术’貌似有个非常大的缺陷,被封存后,自己的意识也冻结封存,陷入万念皆寂的状态,封入镜中,自己是没有办法给自己解封的,若没有外力相助,恐怕就会一直被封在镜中,永远解脱之日……”
“阁下所言无误。”
石玉楼也苦涩一笑。
“我和掌门师兄也清楚这一点,只因我二人少时修行不涩,误入歧途,留下了祸根,这‘灵镜术’对他人未必有什么用处,于我二人却是天赐良机,我和师兄只求以此法延长寿命,苟延残喘,以获得一线生机……
之后,我们也留下嘱托,命家族中的子弟去寻访各大仙门,只求有一日,族中有英才能够被收入仙门圣地,再设法救我们脱困,说白了,这也是权宜的手段,只是,我和师兄都没有料到,就因为这个想法,给石家,还有我二人带来泼天大祸!”
“莫非,那‘灵镜术’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贺平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就猜出了石玉楼与他那个师兄,恐怕是碰到了别人精心准备的“陷阱”。
“正是如此!”
石玉楼又是一声苦笑。
“‘灵镜术’不过是个抛入水中的饵食,所作所为皆是‘愿者上钩’……我和师兄长到的那面仙镜,其实是有主之物,而且里面,还藏着一个厉害的妖鬼,一个凶残的鬼物!那镜中的鬼灵,就是用这面仙镜来祸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