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温柔地抱住刘识的脊背,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我愿意。”
她愿意承受刘识的发泄,甘愿帮助他走出困境和迷茫。
这一声“我愿意”让刘识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又愧疚到无法自拔,原本深邃的眼眸竟也渐渐地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姜还是老的辣,彭永新一眼就看出了刘识的问题的所在,最近的顺风顺水、春风得意,确实让刘识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原本仔细谋划好久的事,竟然被太熙帝的一封密函就生生地叫停了。
他为国为民的宏伟志向,因为一纸密函就要被迫终止,尽管理智上能够接受,但是内心深处始终不是那么滋味。
耳边,又响起了彭瑾温柔的劝慰:“不过,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说出来的好,憋在心里久了,容易出问题,可就不值当了。”
刘识埋首在彭瑾的颈窝里,感受着脊背上彭瑾轻柔的抚摸,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在大海上茫然无向的小船,终于驶进了温暖平静的港湾,整个人都沉静放松下来。
但是,他不想在彭瑾面前放纵自己的软弱。
就在刘识想要强撑着说“没事儿”的时候,彭瑾像是看破了他的打算,声音更加温柔地劝慰道:“夫妻本是一体,荣辱生死与共,还有什么事,是你我之间不能明说的?刘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彭瑾的款款劝慰,像是一条潺潺流过山涧的小溪,温柔地抚平了刘识心底的伤痛,冲走了那些迷茫和难为情,让他忍不住想要敞开心胸,和彭瑾贴得更近。
“我觉得挫败,又觉得人生无奈……”
刘识低沉的声音响起。
彭瑾见刘识终于肯敞开心扉,向她倾诉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面默默地倾听,一面用继续双手温柔地抚慰刘识。
夜色渐深,红纱帐内喁喁私语,软语温存。
第二天早上,当看到刘识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和沉稳时,担心得一宿都没有睡好的彭永新,终于松了一口气。
六月中旬,红河县及其周边的县邑开始进入双抢季——抢收早稻,抢种晚稻。
刘识便更加忙碌了。
一是监察农务,二是防备观音山的匪众趁着丰收前来劫掠。
这一次,刘识花了大本钱,请来了小青潭的巫觐来为百姓们的抢收抢种祈福、坐镇。
既然梁山说巫觐和观音山的匪众有勾结,那他就借机试探一下。
太熙帝是说过不允许他出手对付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但是他找巫觐帮忙为抢收抢种祈福总是可以的吧!
彭永新得知刘识的打算之后,笑道:“你啊,真是会钻空子!”
话锋一转,又不住地赞道:“不过,这空子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