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一面想着有什么事值得彭瑾如此郑重,特地遣开了一众丫鬟婆子来谈,一面点点头,上前要去扶彭瑾。
彭瑾没有拒绝刘识的好意,手搭在刘识的胳膊上,在离开之前,吩咐傻眼呆立着的云雾:“去外面守着,没有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说罢,两人相携进了里屋。
徒留云雾一个人在屋子里傻愣了半晌,才一脸忧心地去了门外。
不知道大奶奶和小姐说了什么,惹得小姐头一次如此郑重地和三爷说话。
而里屋,彭瑾满脸肃然地问坐在对面的刘识:“”
“你这几天晚归,是去了花街吗?”
刘识愣了愣,没有料到彭瑾会问这个问题,而且还这么直接,顿了顿才又恢复神情,颇有些无奈地揉着眉心道:“云雾还是告诉你了。”
彭瑾怔了怔,不明白这跟云雾有什么关系。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昨日云雾红红的双眼,彭瑾诧异,难道云雾不是因为担心她而落泪,而是因为早就得知了刘识出入花街的真相而愤愤不平?
而云雾最近的一次出府,就是昨天为她请大夫。
彭瑾了然,摇摇头,说:“是大嫂傍晚来告诉我的。”
刘识眉头微蹙,若是王氏来传的信,那王氏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总不会是跟踪他吧!
抬头见对面的人满脸忧心地看着自己,刘识心里一暖,赶走心头的烦扰,专心致志地安慰妻子:“醉春风,严格说起来,并不是花楼,而是一间雅店,专做文人雅士的生意,取自晏几道《蝶恋花》中的‘醉舞春风谁与共’,只不过也可以召歌伎舞姬歌舞助兴罢了。却也只是听歌观舞,绝对没有那些腌臜事。
我是有事和同窗一起去醉春风商量要事,并非去寻欢作乐。至于是什么要事,因为要信守承诺,恕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过两天结果出来了,你就知道了。你若是不信,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去周府拜谢时,你可以问周大人。昨日的聚会,周大人也在。”
想到昨天给方神医送完手札,赶回醉春风之后,周翯特地把他一边,言辞俱厉地批评道:“你关心妻子、顾家是好事,但是也得分清场合。一屋子的人在这里共商大计,你丢下一句‘有急事’就跑了,以为回来说一句‘抱歉’就行了?大丈夫志在四方,有时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不然,何以成大事?!”
刘识有心辩解一句,大家都准备吃饭了,他着急妻儿出去一趟也坏不了事。再说了,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照顾不好,还如何妄谈国事!
但是见周翯脸色不好,又顾念着筹划的大事,刘识忍住了没出声,郑重地向周翯施礼道了歉。
现在见彭瑾满脸忧戚地看着他,刘识更觉得,身为男子首先必须要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
“你不用忧心。”刘识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平彭瑾皱着的眉头,立誓般地安慰道:“我从未想过除你之外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刘识的话顺着他的指尖,像是一道闪电直直地划过彭瑾的内心,勾起一阵悸动。
彭瑾有些怅然地想,大概每一个女人都无法抵御如此郑重其事的甜言蜜语。
她点点头,望着刘识的双眼,说:“我相信你。”
语气真挚,面色诚恳,丝毫不作伪。
刘识松了一口气,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彭瑾面色更加凝重,“若是大嫂都知道你去了醉春风,那难保其他的有心人会不知道。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