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我经历的东西,比这十七年加起来的都要多。我很迷茫,容易摇摆不定,但幸亏第一个跟我重逢的是你,你是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
李星阑想也不想:“我跟你一起。”
陈铬福至心灵,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跟你一起。”
“哐当”一声,羊皮筏子撞在岸边的礁石上,靠岸停泊。众人离了岸,立即赶往灵运城,一路风驰电掣,几乎在地上碾出坦克过境的履带印迹。
一天后,汴阳城,近正午时分。
秦国的丧尸军团穿过浮桥,马不停蹄向东方开进。沿途的军事据点派出军械队前来支援,冲车、刺车、投石车等一字排开,机械的摩擦声“隆隆”响个不停,如同阵阵落雷。
鲜血,今日将洒满这苍茫大地。
巨大的车轮滚滚向前,在黄泥地上轧出千百道深痕,宛如满地伤疤。硝烟从大地上升起,火球划破长空,拖着一缕黑色的尾翼,烟火燃烧的痕迹横亘天幕,长久不散。
黄土夯筑的城墙,在排山倒海的撞击下剧烈摇晃,“砰砰砰”像水做得一般散出碎块。
姜氏带领下的丧尸军团,变成了一种凶恶的兵器,它们无知无觉,令行禁止,见血封喉。
此时,丧失军团组成数个菱形方阵,各列三组方阵一字排开排开,中部共八阵,三名紫衣人被护在中央,一名模样怪异的紫衣人居于最末。
秦兵列队环绕四周,大阵首位对称,状若飞龙。
汴阳城自古,便因归属问题而纷争不断,在聂荌手中对次与秦军对抗,故而城外留有数道壕沟。最外一道及浅,民兵们在其中扔满木蒺藜,再铺以蓬松的土壤。
第二道深有尺余,宽两步,插满既粗且尖锐的鹿角木。
第三道为运河,河道宽且深,由于面积过大,布有少量木刺,河道上另设七处漏斗状木桥,入口敞开,两侧围以铁链捆就的木刺栅栏,出口极窄,横置五道极锋利的长刀。
黑云压城,大战一触即发。
汴阳君一身青玉礼服,怀抱聂荌留下的玄铁琴剑,一瘸一拐走过身体的残缺,走过生活的清苦,走过儿子的误解,走过秦军的欺侮,登临城楼,坐阵指挥。这文弱之人在今日风雅依旧,但奔涌的血气似江海倒灌,缠绕周身。
将士为他披上坚甲,汴阳君挥退左右,“铮”一声从玄铁古琴中抽出三尺青锋,剑指东方,朗声道:“儿郎们,你们的先祖,在此开疆拓土,繁衍生息。你们的亲朋,在此安居乐业,美食甘寝。你们,将在此与妻子白头相并,长养子孙。今日拼死一战,汴阳城不容他人染指!”
集结城中的民兵着深绿战甲,山呼:“杀!杀!杀!”
鼓声如雷,数十面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满城百姓各自在房顶系上碧绿丝带,风流云散,光影交错,汴阳城如同一只张开尾翼的翠色孔雀。他们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向天神祈求:活过今夜!
如此壮烈,如此卑微。
第一鼓,民兵冲上城垣,“哐”一声,盾兵竖盾;“哆”一声,弩兵倒地置弩。脚步细碎,是弓手入垛墙,枪兵入墩台,斧钺手伫立狂风中,于四角楼橹待命。
秦军没有旌旗金鼓,只有苍凉的悲歌。紫衣的姜氏们揭开头纱,冰冷的青铜面具鼓出双眼,似是在嘲笑着这没有来由的人间战火,自恃为生杀予夺的天神。
第一声尖锐哨响,穿云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