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大厅里就像暴风雨前的天气,闷热,也安静地让人烦躁,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着,那场雨,到底是被一阵风吹走,还是畅快淋漓地下下来。
如果这篇通讯发表出来,对于当事人也许是灭顶之灾,但从那么多大人物打电话过来也可以判断,这个女人的水的确很深,能把各地、各局领导调动起来陆续说情的,别说一个中年美女,就是省里的一些领导也不一定能做到。
但是,她却做到了,她是什么来路?背后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又是如何年纪轻轻当上副监狱长的职位?
如果稿件能够顺利发出,这些疑问都会随着接下来的调查一一解开,后续的追踪采访会更加精彩,但是如果发不出来,这件事就会像一块石头一样,最多溅起几片波纹,并很快会恢复的风平浪静,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晚上7点,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报社门口,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从后座走了下来。
这时,我正在记者部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杂志,正好看到里面张国荣的一句自白:“我坐火车从布鲁塞尔到阿姆斯特丹,沿途经过几百个小镇,飞过几千里土地,遇过几千万个人,我开始怀疑,我们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会不会已经错过了?”
读到这里时,那老头刚好步入报社大厅,从转眼看到那个老头犀利的眼神开始,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否,也会错过了这次发稿的机会?
任强把那个人请进了玻璃隔间办公室,刚开始谈话并不顺利。
透过玻璃,我远远看到任强讲话义愤填膺,有几次还站了一起来,但那个人却一直沉着的有些吓人,并很快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条子。
很快,任强把玻璃隔间的窗帘放了下来,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焦急地等待那个人被轰走,很明显,那个人在房间里谈的时间越久,对于该事件的曝光越不利。
原来,那老头是这家监狱的一把手,据说非常牛叉,而且黑白两道通吃,怪不得一进报社大门,我就感受到一股子浓浓的杀气,或者说,那种感觉只有在殡仪馆的停尸间才体验过,这种人平时肯定会像尸体一样永不出来,但要是出来了,肯定非同寻常。
半小时后,任强跟那老头一起走了出来,还有意跟他拉开了点距离,但是,他们没有分开,而是若即若离地走下楼去。
刚走出这层楼,我就跟杨威、刘胖子飞奔到窗户边,一个个像长嘴鸭一样,观察着他们的每一步动向。
很快,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共同走近奥迪车,任强没有招手告别,而是走上车子,跟那个人一起缓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