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说兜里有袜子吗?”
“有。”
“啊有哇!”他才缓了下来。
我和伊水回家时,她说:“带着他太累!不知道干活,你不说他,他就不动。”
伊水只说这一句,我未作褒贬评价,姚腾的去留不应该由我说出,伊水的决定也不应受我的左右,真正的原因,应是姚腾自己,人做好做坏,全由自己带着。我该为他做的,也做了,我不亏心。
我和伊水上班时,姚腾还没来。
伊水洗澡去了。
快十点了,姚腾来了。他有些畏缩地进了门,见只有我,便一喜,问:“二姨呢?”
“洗澡去了。”
“她跟你开的摊儿?”
“没有。”
“她去多长时间了?”
“刚去。”
“啊”他放心了“那我去吃饭了?”
“去吧。”
白天,伊水看摊儿,我对姚腾说:“咱们收拾收拾库房吧,里面很乱。”
进了库,他说:“这个也弄啊?”
“弄吧。”
“这个也弄吗?”
“弄。往高了码,占天不占地。”
他的动作很快,几个大件码巴码巴,就整装多了。但他做事还不彻底,剩下的箱子,他推巴推巴就不想管了。我把它们往大垛上扔。他说:“还是我来吧。”
他把几摞箱子都扔了上去。这使我对他又产生了好感,如果他做事都能这样主动就好了。
还有几捆广告单子,我在墙角腾出个地方,刚码了两捆,他也在他自己的脚下找了一块地方,并往那码上了。我说:“码一起吧。”
“码这吧。”
广告单子码在了两个地方。
下午,淘气儿说老师要几张照片。照片都放在家里了,我得回家去取。我去了库房,取自行车钥匙。
正在库房吃饭的姚腾见了我说:“出去!我吃饭时最讨厌别人看!”
我去库房又不是看他吃饭!
这就是我将就人将就出来的!
晚上六点多钟,伊水给他布置了个任务,让他把广告上的电话撕掉,换号了,要重新贴。我来时,姚腾正一张一张地撕着。
伊水见我来,就开车回家了。
她脚前走,姚腾脚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吸上了烟,捧着小说开看。
我撕了几个,越想,气越不顺,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瞅那架势,他今天晚上是不想干活了。
我说:“姚腾,我们明天再干吧。”
“你干吧。”
“咱们一起干,一个人干,得干到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