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嘴角,转身笑得温婉,道:“蔺夫人……”
“苍苍……”
蔺夫人神情恍惚地走了过来,握住了蒹葭的手,道:“苍苍,我知道你没死。”
几分疑惑浮上蒹葭的眉梢,她轻轻地抽开了手,道:“蔺夫人这是作何?莫非蔺夫人是把蒹葭当成了姐姐么?”
蔺夫人摇了摇头,道:“苍苍,你还在为晚屏的婚事怪娘吗?你性子强,晚屏性子弱,娘这才偏心她一些,但娘也后悔了……”
蒹葭笑着打断了她,道:“蔺夫人说的话,蒹葭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若我是姐姐,只怕不会因蔺夫人的三言两语便改变主意,那范积微虽不是个良配,但与蔺姑娘倒是配得很。”
蒹葭忽然放低了声音,伸手为蔺夫人正了正发钗,顺势在她耳边低声道:“蔺姑娘喜欢捡姐姐不要的东西,姐姐自然不会不乐意。”
蔺夫人闻言脸一白,看着蒹葭说不出话来。
“蔺夫人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不然如何当得起这蔺家主母的身份?”
蒹葭轻笑一声,便兀自走远了。
走到足够远之后,蒹葭才卸下脸上的防备,用手揉了揉额头,她今日许是费神太多,因而才有几分头疼。
谢疏影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斜倚着柱子,一双盛满春水的双眼,笑意盈盈地看着蒹葭。
“楼主今日的戏唱得很好。”
蒹葭笑了笑,道:“你如何知这是戏而不是范积微人面蛇心呢?”
谢疏影道:“只因楼主是无心之人。”
两人无言地向蔺府外的巷子走去,梨花糕早已在那里备好马车等着她了。
蒹葭上了马车,坐定,看向坐在对面的谢疏影,道:“你是想让我心慈手软放他们一马?”
谢疏影道:“范积微医者仁心,不该背负这样的声名。”
范积微不该背负这样的声名,那她呢?
蒹葭黑了脸,厉声道:“我肯放他们一马,谁肯放姐姐一马?”
“何况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莫非即便如此,你亦要为他们说话吗?”
谢疏影正要说话,却听蒹葭冷冷地道:“下去。”
谢疏影脸上的笑意一僵,不由地晃了晃神。
☆、蒹葭苍苍(十)
“慕垂歌……”
蒹葭在慕垂歌的门前站了一会儿,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垂歌正看着手中的东西,见蒹葭来了,立刻转过身去,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慕垂歌竟也有不可见人的心事么?
蒹葭笑了笑,坐在桌旁,默然不语。
她观人无数,虽在范积微身上出了纰漏,但她却知晓,慕垂歌是个天性单纯之人。
这世上,最难寻的单纯,在慕垂歌身上,却是分毫不缺。
慕垂歌走过来,看着蒹葭,红着脸不说话。
算起来孟神医的药也喝了一些时日了,慕垂歌应当可以开口说话了才是。
蒹葭道:“垂歌,你可有什么未竟的心愿?”
慕垂歌眼中忽然生出几丝光亮,随即拉起蒹葭的手,写了几个字。
手上传来一阵阵酥麻,蒹葭一愣,随即用手撑着脸,慵懒地看向慕垂歌,道:“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