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霜拿起杯子,正要送进嘴里,卫幽色却忽然夺过为霜手中的杯子,在手中握了片刻才将杯子递给了为霜。
为霜狐疑地接过杯子,却惊觉杯子微热,卫幽色竟是用内力替她温酒!
为霜睁大了眼,看着卫幽色。
却听卫幽色徐徐道:“这酒需得趁热喝才好。”
为霜再不犹疑,送甘醇入嘴间。
甘醇入肚,为霜只觉着整个人都有些飘然。
为霜笑道:“这法子倒是有趣,说起来,倒是省了一套温酒的杯盏。”
卫幽色亦是笑了笑,又接过为霜手中的酒杯,替为霜温着酒。
两人似多年旧友般默契地喝着酒。
两人正到兴头的时候,船外忽响起几道人声,人声越聚越多,终至人声鼎沸。
为霜掀起纱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重峦阁,道:“竟这般晚了,我们到船头去罢。”
为霜站在船头,看着重峦阁屋顶上的人影,愣了愣,那人分明是月如襟,而水环珮却仍未露面。
“卫幽色……”为霜转过头去,道,“你说,谁会赢?”
“皆有情,难分胜负……”
“我觉着,定是水环珮会赢,这月如襟的剑术虽好,但却少了几分人情味,而水环珮身为女子,心思细腻,定能胜过他。”
卫幽色看着重峦阁屋顶的月如襟,笑了笑,道:“未必。”
为霜正要反驳,却忽然想起,卫幽色身为四大公子之一,这厮的剑术也很好,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卫幽色……若是你和月如襟比剑,谁胜谁负?”
卫幽色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知。”
为霜笑着道:“倒是难得看你有如此谦逊的时候。”
卫幽色默然不语,恍惚间,似有无声的情愫在月色中流动。
为霜等了许久,却依旧只看见重峦阁屋顶上月如襟抱着剑孤寂的身影。
等到天色渐明,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为霜这才确信,水环珮是不会赴这淮水之战了。
“走罢。”为霜叹了一声,拍了拍卫幽色的肩。
卫幽色看了为霜好一会儿,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为霜心头忽然浮起一道晨光,她笑了笑,道:“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本姑娘还欠你银子呢,走罢,去白衣山庄,本姑娘定不会少了你一分。”
为霜和卫幽色租了一辆马车,便出了京城。
马车摇摇晃晃,为霜很快便闭上眼假寐起来。
为霜正在睡梦之中,却忽听一道厉喝。
“为霜,快跳车。”
为霜刚睁开眼,便见马车直直往悬崖而去。
为霜慌张地往马车里缩了缩,卫幽色见此面色却更焦急了。
马车离悬崖越来越近,他们若是再不跳车,便来不及了……
马带着马车癫狂地冲着悬崖而去,为霜心中咯噔一下,这下怕是……
为霜把手递给卫幽色,一个天旋地转,为霜便落入一个怀抱。
马坠入悬崖之际,两人恰巧从马车中跳出。
卫幽色抱着为霜在地上滚了几圈,所幸,两人在离悬崖还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