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道:“世子因着萧管家的缘故,并没有为难奴婢。”
杏花糕顿了顿,又接着道:“姑娘,您瞧着憔悴了许多。”
乔木松了一口气,道:“你可知萧郁离在哪?”
杏花糕面露犹疑,吞吞吐吐地道:“和冯姑娘在明珠院……姑娘您不要去找世子了……”
可是她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
乔木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向杏花糕道了谢,便向明珠院而去。
乔木一身狼狈地站在窗外,看着屋内的两人。
巧的是,其中有一人,恰好是她的心上人,萧郁离。
萧郁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但那衣衫她却再熟识不过,正对着她的是一名女子,她从未想到的女子,冯宁嫣。
“郁离,过些日子你我便要成亲了,若你对乔木还有心思,把她纳为小妾也无妨,毕竟她跟在你身旁多年。”冯宁嫣的模样就像所有世人口中称赞的贤妻良母一般,乔木忽然记起了她的好爹爹,他倾心之人便是那冯夫人,哪怕冯夫人已嫁为人妇,她的好爹爹依旧惦记着她。
“她哪里比得上你,阿嫣,你晓得的,我都是为了你才......她娘累得你和你娘受尽苦楚,合该尝尝这......”
“但你用碧海青天这一招杀了顾君生,我怕她知晓此事后不会善了。”
“阿嫣,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让她也和你娘一般,尝尝这被心上人抛弃的滋味而已。”
“但她终究是我的……”
乔木已无心再听下去了,她不知晓,冯宁嫣未曾说出口的那些事,她还受不受得住。
公子南便是萧郁离,萧郁离便是公子南。
她从不知晓,公子南骗起人来,是这般地动人心魄,害得她失了命,也失了心。
哪怕她跟在公子南身边整整十年,也未曾瞧出公子南刻意隐瞒的身份。
却原来,冯宁嫣胜过了她。
这场阴谋,原来是为她一人所设,而顾君生和她都只是冯宁嫣和公子南的棋子。
既如此,萧管家之死想必也是假的罢?
操棋之人,如何会手下留情?
乔木黯然地转身,往青莲居而去,如今,她对长安郡主当年的心情倒是有了几分真切的体悟。
她喜欢的人,她的心上人,也是杀了她的人。
她当初因着公子南丢了一条性命,累得顾君生也受了重伤,她幡然醒悟,却又阴差阳错地进了芙蓉园,又一步一步沉沦在公子南的陷阱里。
最后,却是误了顾君生的性命。
萧郁离对她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
她分不清。
青莲居里月色正好,乔木的心却似树影下的月光,被招摇的树影分割。
碎了一地的月光,如何能再捡起拼成一个月亮?
乔木在青莲居坐了很久,解下了手腕上的琉璃珠,搁在梁上,便起身往明珠院而去。
她悄悄进了屋子,仍旧是之前的摆设,只是少了那只白釉玉壶春瓶,少了那个曾经许过她年少的萧郁离。
萧郁离躺在床上,乔木可以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把她拉进无限的黑暗的深渊。
萧郁离,我喜欢你。
萧郁离,我恨你。
乔木拔下头上的簪子,握着它轻轻抵着萧郁离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