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布告栏中似乎张贴了什么,引得过路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唐弈抬眸看过去,轻轻点头。
随着叶瑾诺挤开周围百姓,唐弈才看清布告栏中张贴的告示。
“近日城中邪煞横行,敬请居户及游者戌时后留守房中,切勿出行······”叶瑾诺轻声念出告示上的文字,黛眉微微蹙起。
邪煞横行?
她不是不知邪煞是什么,但自魔界律法设立之后,邪煞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邪煞者,乃妖魔含冤而亡,不入轮回,魂魄流连世间变化也。
冤假错案隔些年便会排查一遍,少有亡魂含冤宁愿魂飞魄散也不入轮回之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syushuwu.com
邪煞不存理智,会攻击所感知的一切生灵,法力吸收怨气从而极为高强,又因着疯狂,难以阻止。
“师妹,不管那些了,前边有卖糖葫芦的,你不是最爱吃那个了么?”唐弈低头笑笑,拉起叶瑾诺一只手,带着她快步穿出人群。
叶瑾诺怔愣之间,回头看去,才发觉自己和唐弈已经远离喧闹。
“糖葫芦?”她挑眉笑问。
唐弈抿唇笑笑,指了指前面的小摊,“告示虽然古怪,但寻常百姓,只更关心自己每日饮食起居,既然告示上说了是戌时之后,那天亮之时,就先放松些。”
“说的也是。”叶瑾诺点点头,如若她在布告栏前看了太久,反而会引人怀疑。
不妨就装作是寻常百姓,与自己扯不上多大干系的事,就不放在心上。
在街上兜兜转转饶了几圈,除却每个告示栏上都张贴了那则怪异的告示之外,这醴丰郡城中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点了。
叶瑾诺和唐弈闲逛到酉时,便问着路,往着和花音约定的流音阁去了。
“嚯,这么多人。”才行到流音阁所在的这条街,叶瑾诺便被人头攒动的景象惊着了。
“若是如花音所说,是都城名伶,有这么多戏迷前来听戏倒也不算奇怪。”唐弈笑笑,不动声色将叶瑾诺护在自己身前,不让周围过路人挤到她。
叶瑾诺回眸看他,“那个白老板,师兄可有过耳闻?”
“都城名伶,又是白姓,不出意外应当便是白小怜了,是个唱花旦的,声音身段在都城都是出了名的好。”唐弈点头,又细致对叶瑾诺说了自己的了解。
“若是都城来的,应当没什么蹊跷处,且去听听戏吧。”叶瑾诺听罢不觉有蹊跷,便也放下心来。
抬眸一望,正巧瞧见不远处踮着脚找她身影的花音。
叶瑾诺眉眼弯下,对花音招了招手:“花音!”
“心儿姐姐!”花音正巧也看见了叶瑾诺,小跑着向她赶来,“我们快进去吧,今日来听戏的人好多,再晚些,只怕订好的雅座都要叫人抢走了!”
“好。”叶瑾诺笑着答了,跟着花音走进流音阁。
花音订的是二楼雅座,因着叶瑾诺和唐弈要来,特意让戏园子在他们旁边也留了个雅座。
她带着叶瑾诺走过去,又甜甜笑道:“心儿姐姐,你且先坐着,待到茶水点心送上,再用法力催动旁边的阵法。”
叶瑾诺不知旁边有什么阵法,但还是面不改色应下。
落座之后,才默默看向唐弈。
没来过,雅座旁边的阵法是什么玩意?
唐弈莫名就读懂了她的眼神,低声解释道:“雅座客人不爱受打扰,做得大些的戏园子都会弄些小阵法,用法力催动后,阵法内的声音和景象便传不出去了,但里边的人还能听见看见外边。”
叶瑾诺了然点头。
原来是这样,果然和楼下大堂是有区别的。
茶水点心很快便送上,叶瑾诺对唐弈抬了抬下巴,他便心领神会启动了阵法。
“我总觉得怪怪的。”叶瑾诺低头揉着小白的脑袋,轻声说了一句。
小白懒洋洋窝在她怀里,被她揉得舒服了,两只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那个懒散模样和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弈侧头看向她,“何处不妥?”
“说不上来,按理说这戏园子里应当是欢乐祥和的,但一进来我就总觉得有一股很悲伤的味道。”叶瑾诺皱了皱鼻子,捏着小白毛乎乎的腮帮子,“小白,你闻到没有?”
唐弈:……
等一下,悲伤是可以闻出来的吗?
有兽形也不要这么荒谬吧?
小白歪了歪脑袋,嗷呜一声,又摇摇头。
叶瑾诺抬眸看向戏台,面不改色捏着小白的耳朵揪了揪,“没用的东西。”
唐弈:……
苦了你了,小白。
“且先看看吧,说不定只是我多心了。”叶瑾诺见小白没什么反应,也就作罢。
许是睡了太久,醒来时候瞧见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落座没有等待太久,戏台上便响起了锣鼓家伙声。
锣鼓点罢了,便见得一花旦打扮的女子上台,步履轻盈身段标致,面上油墨妆面显得精神奕奕,就这么一个亮相,便引来满座叫好声。
想来,这便是那位名伶白老板了。
只是叶瑾诺再多看两眼,黛眉便紧紧蹙起,“怪异。”
唐弈又侧头看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白小怜是花旦,花旦唱腔可以不那么苛刻,但必要的是伶俐、灵巧,重的是神采、做功,她既为名角儿,虽是身段标志,但眼睛却无神,倘若她时常如此,在你口中不可能被称为名角儿,只能算个戏子。”
叶瑾诺蹙眉说着,抬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眼睛里的东西,骗得过寻常妖魔,却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