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拢起外袍,到殿门口叫汀沛进屋侍奉,而后又对另外真正值守的禁卫嘱咐留着门,他要去找辛骁尉来。
汀沛不认得月染,见他在统帅屋里来去自由,像是宫里的主子,然而却并没有戴区分勋官品阶的幞头。又听他对禁卫说话时也拿腔拿调的,倒像是……那种话本里狐媚惑主的外室。
然而汀沛又想着,这位大人都能自由进屋与统帅独处,应当也不是什么坏人吧?因此心里忐忑着走进殿内,看见统帅靠在榻上翻着一本刊物,也不知道是叫他来做什么的,只得先老老实实地在一旁跪下。
别的男人跪着向妻君撒娇,总归是知道找个有地毯的地方,或者自己从旁边拿个蒲团垫上。然而汀沛根本也不管地面冷硬,就这么直直地跪了,垂下头等着统帅的吩咐。
温雅见他像是真呆的模样,便故意打量了一番他的服装:“你刚上岗,不懂得也正常。先把这衣裳脱了吧。”
汀沛吓得愣了,即使下令的是他从小就无比崇拜的监国军统帅遐平公主,身为男子的家教也让他难以立刻遵从这样的命令,更何况……他从前并未想过,但今日真正见到了统帅,才刚意识到自己崇敬的偶像竟是一位青年女子,由此情窦初开,模模糊糊地产生了些许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想法。而在自己倾慕的女子面前做出此等放荡行为,这是在汀沛所受的教育理念里完全无法接受的。
而温雅看他完全呆愣了无法动作,又以退为进道:“叫你脱外衣罢了,你怕什么?这衣裳不合礼制,一会有宫侍给你送制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