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静静地看着那张肉呼呼的小脸蛋,最好把孩子交到了闲云手里,回过头去淡淡地对容真笑,“听闻容充媛昨儿生二皇子受了不少累,眼下看着母子俩都是这么健康,本宫心头也很高兴。”
对于沐贵妃,容真从来都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她太深,太淡然,好似不管看见什么,都永远是一副高贵美丽的模样,叫人看不起她心里想些什么。
但是对待这种人,容真也有自己的办法,那便是对方什么样子,你也就什么样子。
当下,她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要贵妃娘娘为臣妾担心,臣妾真是不应该。”
普普通通的臣妾二字却像是根刺一般卡在沐贵妃心头,虽说这女人今日还是充媛,但谁都知道,若非这几日,那就是等到孩子满月那一日,皇上铁定会给她最丰厚的赏赐,届时,还不知她会不会再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妾呢。
沐贵妃是从一品贵妃,而头顶上还有个正一品的皇贵妃,她心中怀疑的正是皇帝会不会把这个独一无二的位置赐给诞下皇子的容真。
可是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反正不管容真出于什么品级,在自己之上还是自己之下,都始终是皇帝的心头肉了,区区品级罢了,又有何要紧的?
沐贵妃的眼神暗了一瞬,随即闭了闭眼,转过身来又是云淡风轻地笑容,“容充媛好生养身子,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行回宫罢。”
她的背影优雅美丽,却不知怎的充满了料峭的味道,好似孑然一身已经很久了。
容真失神片刻。
而沐贵妃走出惜华宫后,在荷塘边站了更久。
夏日将至,小荷才露尖尖角,可是她的心里却好似永远没有夏日了,因为失去皇帝的瞩目,她的整颗心都被冰封起来。
她告诉自己,这样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她一直是那个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着冷静的沐贵妃,好似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惊慌失措,而眼下,她觉得自己可以冲动一些了。
“摆驾华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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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贵妃自入宫以来,熟知宫规,也摸清了皇帝的喜好,从未做过半点顾渊不喜欢的事情,而眼下,她和昔日的淑仪、今日的赵容华一样,不请自来,在皇帝批折子的时候出现了。
听说沐贵妃来了时,顾渊手里的笔停顿了片刻,才搁在砚台上,淡淡地说了句,“让她进来罢。”
这个女人素来沉稳,今日却明知他的忌讳,依旧违反了,想必心里是有些思量的。
而因为沐贵妃太过内敛,他只当对方是因为担心失宠波及沐家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才亲自来找他,希望挽回败局,或者说探探口风。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沐贵妃在恭恭敬敬地行完礼之后,抬头望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往常所没有的情绪,迷离而奇异,仿佛眼中有星火在浮动。
“这个时候来华严殿,爱妃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顾渊对她还是客气的,因为沐青卓的能力确实很出色,在朝堂上起了很重要的角色。
沐贵妃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毫不隐藏地说,“臣妾知道皇上不喜妃嫔在您处理政事的时候私自前来求见,但臣妾今日确实有事想问皇上,您是打算今后都不来汀竹宫了么?”
顾渊默了默,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桌上的折子,无奈地笑了笑,“朕记得你素来都不是这样开门见山的人,怎的今日忽然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