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气度,娘娘的严厉,都是为她好。
徐皇后闭着眼,回忆和福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才惊觉连她的样子都模糊。
只记得是小小一团,特别爱哭,后来长大好一些了,可是看着,就像放不开手脚。她无数次想,如果赵溯是她的儿子该有多好,就是拿福安来换,她也愿意的。
仔细想想,福安根本不像她,她小时候就没这么爱哭的,徐国公总夸她有武将风范,打小就胆大,书画骑射俱会,世家女尚且如如此,堂堂嫡长公主,要求只会更高。
思绪纷乱,夜色笼罩在她华美的袍子上,包裹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徐皇后长叹一声。
“罢了,苗子不好,我下再多力气也是白费,”她摆手:“明儿再说,皇上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代,断没有随随便便带走嫡公主的道理,而且就是皇上想不开要让贵妃抱养,贵妃也未必愿意,福安年岁大了,养不熟……安置吧。”
是该安置了。
天大的事儿都压不过睡觉休息去,她年纪不小,要开始保养,才能想办法将宠爱挣回来,起码得个嫡子,再说其他。
熏过的褥子香且软,盖在身上,彷佛能盖过一切烦闷,可是枕边空无一人,寂寞烙在皮肤上,带走水分,干涸到发狂。何以说后宫悲惨?三千分之一,把皇帝凌迟都分不出这么多块来满足每一个人,总要有人独守空闺,端看是谁而已。
进宫后未曾承宠便遭冷落的常在,是深宫疙瘩里的一颗蔫了巴唧的花。
皇后再无人欣赏,也是最高贵不可侵犯的牡丹,吃穿紧着她来,群花朝拜。
而另一朵海棠,攀於帝王身上,懒洋洋的吻醒他。
“今日你醒得比朕都早,”半梦半醒间,赵湛冷峻的脸容都柔和下来,他哑着嗓制止她:“……乖,别乱摸。”
颜欢欢笑嘻嘻:“我这不是想早点叫醒皇上来办正事吗?”
正事?什么正事要这个时辰办……
他脑袋转不过弯来,小脑袋却抓住了重点,精神勃发。
“皇上难道不想吗?”
想,软玉温香在怀,岂会不想。
但赵湛还是扬声跟在门外守夜的随井确认了一下时辰,才翻身压住爱妃,颠龙倒凤,颜欢欢抿起一抹低笑:“想误皇上的早朝,真是难如登天。”
“你很想我误早朝?”
“当然不想。”
“在其位,谋其事而已。”
他轻描淡写,并不觉得克己自律有多了不起。
“朕免了你今日的请安,省得待会在翊坤宫闹起来,下朝后,朕与你一道去。”
颜欢欢听着好笑,怎么像怕她在翊坤宫被人欺负似的。
她想得不错,赵湛是古人思路,便是宫斗,也该是规规矩矩的暗斗。徐暖竹始终是皇后,他怕他不在,惹急了皇后,她会吃亏,还是他在场的时候安心些。殊不知颜欢欢斗不过,会臭不要脸的哇一声哭起来技术性假摔,如同韩国足球员,蹭了一下都嗷嗷直叫像现场剖腹产。
送走了皇上,颜欢欢才伸展筋骨,在檀纹的伺候下慢悠悠起床,丝毫没有捅了马蜂窝的自觉。
“娘娘,两位殿下在外边等着了。”